> 暗暗感慨之间,赵俊臣也就不再追究这些小事了,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却是本官多虑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宴吧,各位也不必拘束,咱们边吃边谈就好。” 对于赵俊臣的要求,林云璞等人自然是答应不已,并且连忙将赵俊臣迎入了“福慧阁”,期间林云璞等人还趁机向赵俊臣介绍了其余徽商的身份来历。 这些徽商,皆是知名船行与知名商行的老板,平日里财大气粗、手眼通天,恐怕就连南直隶巡抚苏长畛也未必能让他们放在眼里,但此时他们有求于赵俊臣,却一个个皆是态度谦卑,向赵俊臣行礼问好的时候就差是以头抢地了。 ***** 进入了“福慧阁”之后,众人密密麻麻坐满了三张酒桌,其中赵俊臣坐在主位,而林云璞、白明宇、戴逢福三人则是陪坐一旁。 开宴之后,林云璞等人原本还想要招来舞娘歌姬助兴,却被赵俊臣主动拒绝了。 接着,赵俊臣抬手轻轻一压,阻止了徽商们的恭维讨好,然后又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在场的各位朋友,皆是徽浙境内的名商巨贾,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就算是本地的知府知县们,恐怕也不敢怠慢你们!今日这般盛情款待本官,本官十分感激,亦是非常荣幸。” 说完,赵俊臣举起酒杯,浅浅一饮。 另一边,随着赵俊臣话声落下,众徽商亦是齐齐起身,举杯尽饮之后,又纷纷说了些恭维客套的话语。 赵俊臣则是再一次抬手虚压,说道:“不过,虽然十分感激各位的盛情款待,但本官政务缠身,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今夜恐怕是不能陪各位尽兴了,所以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吧。” 听赵俊臣这么说,众徽商微微一愣之后,也是纷纷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们知道,赵俊臣接下来要讲的话,与徽商集团的荣辱兴衰息息相关,所以他们也安静了下来,认真倾听赵俊臣的讲话。 赵俊臣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样,缓缓说道:“各位匆匆赶来台儿庄,又盛情招待本官,想必是听闻了京城里的那些事情……没错,在陛下南巡期间,太子在京城里通过了决议,要整顿商税、整治走私了!而且,与往年那些小打小闹不同,太子公布了许多数字,宣称朝廷每年都会因为商税漏洞与走私泛滥而损失掉至少两千万两白银,这引起了朝野所有人的关注,所以这一次的整顿,必然是大刀阔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许多徽商皆是面现惊慌之色。 赵俊臣叹息一声,又说道:“说起来,各位皆是富可敌国之辈,但你们的家财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却也是人所周知!所以,数百年来,我朝每一次的整顿商税、整治走私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徽浙商人受到波及,不仅幸苦积攒的万贯家财要被查抄,甚至连性命也保不住……而这一次的整顿,却又要比往年的力度更大、范围更广、决心更足,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没人出手相助的话,往后一年之内,在座各位至少会有一半人要被抄家问斩,剩下的人即使能够保全性命,恐怕也要搭进去大半家财!” 这一番话,可谓是十分残酷,但赵俊臣的表情依然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听到赵俊臣的描述之后,徽商们愈加的惊慌了,甚至还有人忍不住身体颤抖了起来。 不过,徽商们也知道,赵俊臣并不是危言恐吓他们,根据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今的形势只会比赵俊臣的描述还要更加严重许多! 只是,赵俊臣的这一番话,也击毁了他们心里最后的侥幸。 一时间,徽商们在林云璞、戴逢福、白明宇三人带领之下,纷纷向赵俊臣哀求道:“赵大人,这件事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赵大人,如今也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赵大人,只要您能帮我们一把,我等徽浙商帮今后必有厚报!” “赵大人……” 在徽商们纷纷出声哀求的时候,赵俊臣第三次抬手虚压,止住了场上的混乱局面。 待徽商们安静下来之后,赵俊臣叹息道:“实话告诉你们,朝廷这一次的决心很大,所以,这次的商税整顿,必然会有一些走私商人要被严惩,朝廷的商税状况也必须要有所改善,否则朝廷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若是你们想要抵抗死守,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如今你们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与朝廷合作了!” 顿了顿后,赵俊臣又说道:“至于合作的方法,我之前已是向林会长他们谈过了,想必林会长他们也向众位提及过,那就是朝廷提供优惠政策,而你们则是提供船只、人力与财力,我们联起手来一同垄断京杭运河与长江航道的生意,如此一来,你们就成为了朝廷的合作者,有了朝廷的优惠政策之后,各位的收益虽然略低了一些,但也省去了打点关系、收买官员的支出与精力,最重要的是,各位从今往后就再也不必因为朝廷的政策变动而担惊受怕、胆战心惊了,对于各位而言,却也不失为一个长远的立足之道……或许,几十年之后,各位的商行也会像是晋商们一般成为百年老店也说不定。” 听到赵俊臣的这番描述之后,徽商们虽然已是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