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皇帝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但口中则是问道:“三十七位徽浙商人?你不是说试点船行只有一家吗?怎么会有三十七名徽浙商人?” 对于赵俊臣的小动作,德庆皇帝自然是心知肚明,自从赵俊臣奉命整顿商税、并且挑选一家船行进行试点之后,虽然是事关朝廷大局,但德庆皇帝硬是一次也没有私下召见赵俊臣询问进展,正是因为德庆皇帝知道赵俊臣所提出的“试点船行”绝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想要趁机大干一场,而德庆皇帝在此期间避免与赵俊臣私下接触,既是默许了赵俊臣的小动作,也是借机摘脱责任,省得被赵俊臣拖下水、将来还要为赵俊臣背书。 对于德庆皇帝的心思,赵俊臣自然也明白,但德庆皇帝既然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赵俊臣也只能配合。 于是,赵俊臣向德庆皇帝解释道:“陛下,这三十七位徽浙商人如今已是联手成立了一家船行,这家船行实力雄厚,也愿意配合朝廷的政策,正是试点船行的最佳选择,所以臣就以这家船行作为试点了。” 然后,赵俊臣将联合船行的诸般细节,向德庆皇帝详细解释了一遍。 虽然早已是得到了消息,但听到赵俊臣的解释之后,德庆皇帝心中依然有些震惊,只觉得赵俊臣的动作要比想象中更大,所产生的影响,也要远远超过预估。 不过,在表面上,德庆皇帝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似乎十分信任赵俊臣的计划,只是失笑摇头道:“你呀,就知道耍小聪明,朕就知道你的计划没那么简单,这哪里只是挑选一家船行进行试点?分明就是三十七家船行嘛!只是这三十七家船行在表面上变成一家罢了……这件事若是让朝中百官知道了,恐怕要引起不少非议,到时候你免不了又要遭受弹劾了,真是不让朕省心。” 见德庆皇帝虽然是口中责怪,但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赵俊臣也就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道:“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扭转朝廷商税的糜烂现状,若真只是挑选一家船行进行试点,见效实在太慢了,也容易被人私下阻拦、暗中破坏,如今有了三十七家船行联合在一处,不仅见效更快,朝中那些反对商税整顿的同僚们也不容易进行刁难……” 说到这里,赵俊臣脸上的笑意愈加谄媚,又说道:“臣也知道,臣的这些小动作被百官知晓之后,一定会受到弹劾与非议,不过臣终究只是钻了空子罢了,并没有违背朝廷政令,到时候自然有理由反驳他们……更何况,还有陛下您给臣撑腰啊……” 说完,赵俊臣小心翼翼的看着德庆皇帝的神色变化,一副期待德庆皇帝顺势答应给自己撑腰的模样。 然而,德庆皇帝并没有回应赵俊臣的期待,只是不置可否的问道:“说起来,三十七家实力雄厚的船行联合到一处,恐怕实力就更加惊人了,朝廷将免税的优惠政策交给他们,恐怕是步子迈得太大了,你具体负责此事,一定要小心操持才是,若是出了乱子,恐怕会很难收拾。” 然后,德庆皇帝又问道:“说起来,你刚才说这家船行的事情已是尘埃落定了,那你可有具体统计出这家船行的真正规模?拥有多少船只、多少人手、多少银子?” 赵俊臣从怀中掏出一份账目,通过大太监张德交给了德庆皇帝,说道:“那三十七位徽浙商人,皆是积极配合,将他们名下的船行全部加入了新的联合船行,甚至还有许多徽浙商人为了增强自己船行的实力,临时花大价钱购买了大量的船只,以扩充自己在联合船行内的份额,如此一来,这家联合船行的实力自然是极为雄厚,共有一千石以上的巨型船五十四条,五百石以上的大船六百七十一条、百石以上的中船一千六百七十七条、百石以下的小船一千一百五十二条,熟练的船手尚有不足,还需要继续扩充,共有六千余人;投入的银子倒是充足,总计有一千一百万两白银!” “竟有这么多?这般实力雄厚的船行,恐怕比起朝廷的漕运船队也不逊色多少了,再加上朝廷给予他们的免俗政策,岂不是要垄断京杭运河与长江航道的航运生意了?” 看着手中的账目、听着赵俊臣的详细汇报,德庆皇帝心中愈加震惊。 赵俊臣答道:“这正是臣的计划目标,唯有让这家船行垄断了京杭运河与长江航道的航运生意,才可以击垮那些走私船行,朝廷的商税糜烂现状也才可以得到扭转。” 德庆皇帝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则是暗暗下定决心,等赵俊臣搞出成绩之后,就要找机会将这家联合船行的事情交给某位“帝党”官员负责,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绝不能长期落在赵俊臣手中! 心中虽然存着将来要“摘桃子”的想法,但德庆皇帝表面上则是一副对赵俊臣信任备至的模样,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利国利民了,你一向办事认真谨慎,懂得进退与分寸,这件事虽然是事关重大,但交由你来办,朕倒也安心。” 说话间,德庆皇帝已是翻到了账目的最后一页。 然后,账目上的某项数字引起了德庆皇帝的兴趣。 只见德庆皇帝问道:“这里的保证金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五百万两之多?而且朕看这部分银子并不是徽浙商人对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