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听到赵俊臣的说法之后,不仅是湘姨愣住了,苏秀宁也同样是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赵俊臣竟会有这样的觉悟,并且还这般坦然的讲了出来。 然后,她们二人皆是愣愣的看着赵俊臣,等着赵俊臣继续讲下去。 赵俊臣并未说谎,他一路走到今天,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利国利民的事情做过不少,祸国殃民的事情也做过不少,他的功过也绝不是“正邪忠奸”这四个字就可以简单判定的,虽然赵俊臣一直都在尽力扭转自己的命运方向,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最终的结果究竟会是如何赵俊臣也没有太多的把握,所以赵俊臣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并且,哪怕是迎来了最坏的结局,赵俊臣也不算是太冤枉。 但苏秀宁勉强只能算是朋友,还远远算不上交心,赵俊臣并没有必要向她详细解释自己的思绪。 所以,苏秀宁虽然是等着赵俊臣继续讲下去,但赵俊臣却是跳过了这个话题,反倒是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并且向苏秀宁问道:“依我猜想,苏姑娘你今天会前来赵府向我求助,其实是因为令尊的想法吧?” 见赵俊臣突然间话锋一转,苏秀宁又是一愣。 因为赵俊臣不按规矩出牌,苏秀宁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冲动,恢复了往日里的柔顺性子,听到赵俊臣的询问之后,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表示承认。 赵俊臣同样是点头说道:“我说嘛,你刚才的表现,并不似你往日里的为人秉性,显然是受了鼓动与压力,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可惜这并非是你的天性,被我稍稍一撩动就忘记了伪装……但这也不是坏事,你不过是一个姑娘家,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世情风雨,却也不必让自己承担太多的东西,更不必只是为了渺茫的希望就牺牲自己的一切,每个人的能力都有极限,你父亲的事情早已成了定局,强行扭转绝不是什么好事,对人对己都是如此。” 苏秀宁有些听不懂赵俊臣的意思,不由面露茫然之色。 而就在这时,一直是低调沉默的湘姨见到苏秀宁这般模样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插话了。 湘姨迈步走到苏秀宁的身旁,向赵俊臣款款行礼道:“民女湘栀,拜见赵大人。” 见到湘姨的突然发言,赵俊臣微微一愣,问道:“你是……?” 苏秀宁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姨娘湘栀。” 湘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苏长畛的外室罢了,上不得台面。” 赵俊臣轻轻点头,并且示意湘姨继续说下去。 湘姨缓缓说道:“其实,苏长畛他从未指望赵大人能够救他,只是希望赵大人今后能够看在秀宁的面子上,出手搭救一下苏家族人,如今苏长畛犯了重罪,恐怕是死罪难免,苏长畛他也早就认命了,不敢奢望自己能够脱罪,但苏家族人是无辜的,却也要受到牵连,不仅要发配到边远之地,更还要贬入乐籍成为贱民,从此就要永无出头之日,实在是太悲惨了一些……” 说到这里,湘姨看了一眼苏秀宁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叹息,又继续说道:“然而,秀宁她与苏长畛毕竟是父女情深,见到赵大人之后,竟是忘记了自己最初目的,直接恳请赵大人出手搭救她的父亲,却是有些得寸进尺了,遭到赵大人的拒绝之后,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更是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秀宁的性格太柔顺了,从来不懂得拒绝别人,让自己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时至今日已经到了极限,不由有些情绪失控,还望赵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要怪罪她。” 赵俊臣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以苏长畛的见识,早就应该猜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搭救他,却原来是苏姑娘的临时起意……不过,湘姨你有一句话说错了,苏家族人这些年来锦衣玉食、生活优渥,全都是因为苏长畛的贪污受贿,并且在苏家之中也有不少人依仗着苏长畛的名头为非作歹,所以要说苏家族人乃是无辜,却是有些牵强了。” 听到赵俊臣这么说,苏秀宁与湘姨皆是心中一惊。 难道,赵俊臣连出手搭救苏家族人都不愿意? 不过,赵俊臣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若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就让苏家世世代代成为贱民、永无出头之日,却也有些过分了。看在苏姑娘的面子上,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之后,我就会想办法让苏家族人恢复自由之身,不至于让他们发配边疆、成为贱民。” 见赵俊臣这般保证,苏秀宁与湘姨顿时是大喜,连忙向赵俊臣行礼致谢。 尤其是苏秀宁,她的心情经过一番大起大落之后,如今见赵俊臣待她这般友善,没有向她索取任何东西,却依然愿意尽力帮她,心情更是无比复杂,不知不觉间又是有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等到苏秀宁与湘姨激动致谢之后,赵俊臣的目光转向苏秀宁,说道:“今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安排人为你寻一处宅子居住,刑部大牢那边我也会打一声招呼,让苏姑娘可以进入牢房探望……趁着三司会审结束之前,苏姑娘就多陪陪令尊罢了。” 听到赵俊臣这么说,苏秀宁很快就明白了赵俊臣的意思,娇躯又是轻轻一颤。 三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