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章德承的身前,客气道:“章神医远途跋涉而来,实在是幸苦了!我一时睡得太沉,竟是让章神医苦候良久,当真是罪过,还望章神医千万要见谅一二!我刚才已经听说了章神医你来到花马池营之后,就不顾幸苦疲惫马上出手救治伤兵们的事迹,当真是深感敬佩……” 赵俊臣现身之后,章德承就一直是紧紧注视着赵俊臣的脸庞,观察之际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也不等赵俊臣把客套话说完,章德承就已是冷声说道:“伸出手来,让老夫为你把脉!” 见到章德承的这般模样,赵俊臣不由是心中一紧,连忙是与章德承一同落座,乖乖伸手让章德承为自己诊断身体。 接下来,章德承详细观察了赵俊臣的舌苔、又仔细询问了赵俊臣的身体近况。赵俊臣也不敢有任何隐瞒,皆是老实回答。 一番诊断结束之后,章德承果然是面现怒意,厉声道:“一段时间未见,你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般模样!不仅是长期透支了身体,更还服用了大量补药维持精力!你可知道是药三分毒的说法?你的身体明明已经亏了元气,竟然还敢服用那么多补药,你要不要性命了?” 正如赵俊臣所料,章德承诊断之后马上就严厉训斥了赵俊臣,完全不给留任何面子。 面对章德承的训斥,赵俊臣也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的无奈解释道:“章神医,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这次抵达山西之后,才发现西北边防局势远要比想象中更加恶劣,几位督抚畏敌如虎,竟是想要把境内难民与朝廷的赈灾粮草交给蒙古人,以换取蒙古人的暂时退兵,为了阻止他们的恶行,我只能是日夜不休、马不停蹄…… ……阻止了督抚们的绥靖乞和之后,整个陕甘边防的担子又压到了我的肩膀上,章神医你是陕甘人士,自然是明白陕甘边军的糜烂状况,我为了整合各地边军、抵御蒙古入侵,更是耗尽了所有心力,有太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压根就没有任何休息机会…… ……再等到战事开始之际,我已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严重透支了,但全军将士都指望着我的决策,我又岂能倒下?虽然也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自己更已是虚不受补,但为了维持战局,那些补药也只能咬牙服下,我那时候若是头脑稍稍昏沉一些、精力稍稍不济一些,只怕是整个战局都会受到影响…… ……也就是这几日战局尘埃落定了,我才稍稍有了歇息的机会,但战后的诸般事情也同样是千头万绪,同样是不能假手他人,否则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成果只怕就要付诸于流水了……” 听到赵俊臣的解释之后,章德承的面色却是稍稍缓和了许多,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说道:“当初,如意夫人因为迟迟没有怀上子嗣的缘故,把老夫请到京城为她诊断身体,但实话实说,如意夫人的身体并没有多少问题,她一直没有怀上子嗣的原因主要是出在你身上! 我也打探过你当官之前的经历,你母亲怀胎之后就被赶出家族,屡次伤了胎气,你年幼之时也是家境不好,生活颇为凄苦,可谓是缺衣少食,自然是元气不足,病根早就已经落下了,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子嗣,但出于避讳,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挑明,只想着你的问题毕竟不严重,只要慢慢调养就好,但我没想到你来到陕甘之后竟是这般乱来,不仅是严重透支身体,更还敢大量乱用药物……唉!让我说你什么为好!” 说到后面,章德承已经是连连叹息。 赵俊臣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连忙问道:“章神医,我的身体很麻烦吗?可还有治好的可能?” 章德承故意是良久没有回答,让赵俊臣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章德承的医术举世无双,若是连他都无法治好赵俊臣的身体,那赵俊臣的身体也就无人可治了。 而就在赵俊臣的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章德承终于是说道:“也幸好是你机灵且又惜命,提前把我唤到陕甘为你诊断!若是这般情况一直拖到你回京之后的话,只怕是一切都晚了!” 赵俊臣顿时是面现喜意,问道:“这么说,如今并不难治?” 章德承冷哼道:“哪里有那般简单?你今后还需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身体,近几年你最好是别想着要子嗣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让妻妾们怀上孩子,孩子生下来也会是病秧子……我会马上为你开出药方,你今后十天内一定要认真依靠药方服药,我必须要先为你排出体内的残存补药的毒害……还有,既然陕甘局势已是尘埃落定,你就不要再操心操力了,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休养身体,绝不能再有任何透支,若是你的身体元气不足,我都没办法为你下药!” 听到章德承的说法,赵俊臣自然是连连点头,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说道:“还请章神医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吃药,也一定会好好休息,陕甘的事情已是尘埃落定,我今后能不操心就不操心了!” 得到赵俊臣的保证之后,章德承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赵俊臣的话声刚落,就见到牛辅德快步走入总督府正堂,向赵俊臣禀报道:“启禀钦差大人,监军李如安已是返回花马池营了,他如今就在总督府外面,正等待着您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