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韦赛里斯转过了身,看了一眼身后闻讯赶来的奥柏伦,此刻他正在擦拭着手上染到的鲜血,随后收回了目光,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自然是为了杀死他。”
听到了小国王的话,多恩人狭长淡薄的眉头微微紧蹙了一下,他听到了韦赛里斯声音中的杀意,两军对垒想要杀死对方当然在情理之中,不过...
他总觉得韦赛里斯的话语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你和这位多斯拉克的马王有什么宿怨?”
奥柏伦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
“没有。”
而韦赛里斯则是摇了摇头。
很明显他没有说实话。
不过韦赛里斯现如今和卓戈的唯一交集就是在潘托斯的宴会之上,而且两个人也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强行说有仇怨也说不过去。
“是么?”
奥柏伦眉梢微挑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穿梭在营帐内身边左右的卫兵们此刻已经把柯索的头颅捡了回来,无头的尸体也被拖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地血痕。
其他卫兵则是去打来了一桶水,抓紧时间为韦赛里斯的帐篷洗净这些污秽。
眼睁睁看着卓戈卡奥的血盟卫被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雅量高致的少年亲自斩了首,对方清秀的面容上甚至都没有一丝异色,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
另外那一名还被押着的多斯拉克人翻译几乎要被吓的尿了裤子,他这样的性格幸亏从小被贩卖到了黄金团作为奴隶,否则在多斯拉克人的部落中也活不到长大。
“陛下。”
“这个人怎么办...”
有押着这名多斯拉克人的卫兵开口问道。
“嗯?”
而韦赛里斯把手上染血的手帕交还给了身边的卫兵,看了一眼那名哆哆嗦嗦的多斯拉克人翻译。
他刚刚甚至都忘了这个人了。
不过想要激怒卓戈,仅仅只需要他的血盟卫的人头即可,这个翻译其实可有可无,并且韦赛里斯的军中也没有会说多斯拉克语的人,他的能力说不定可以派上一些用场。
“他想活就给他一个机会。”
韦赛里斯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的开口道。
而那一名多斯拉克人的翻译听到了韦赛里斯愿意给他一条活路,顿时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我愿意,我愿意。”
随后韦赛里斯摆了摆手,这名翻译便被卫兵给带了下去。
而奥柏伦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柔软的胡须,看着韦赛里斯的背影,然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问出口。
...
第二天的清晨。
几名乘骑着快马的安达洛斯骑士,用枪尖挑着卓戈卡奥的血盟卫柯索的人头,来到了多斯拉克人简陋的营帐前。
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勒住了战马,随后呼喝了几声,然后把柯索的人头扔在了地面上。
远方的多斯拉克人看到这些羔羊竟然敢骑着马出来挑衅,顿时勃然大怒。有几名脾气暴躁的多斯拉克战士赤裸着上半身爬了上战马便追了过去。
然而安达洛斯的骑士们距离很远,提前一步溜之大吉,对方吃一堑长一智也不敢再继续向前,直到来到了刚刚他们驻足的地方,这才发现了地上有一颗孤零零的人头。
“停下。”
作为卡奥的血盟卫,柯索自然被许多卡拉萨的族人认识,看到了柯索的人头,瞬间这几名追赶过来的多斯拉克人便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这...”
血盟卫对于每一位卡奥来说既是卫士,更是生死兄弟和伙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金石更加的牢固。
在卡奥日常的事务中,血盟卫会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古老的多斯拉克人传统要求他们在卡奥死时追随他而去。如果卡奥死于战斗,血盟卫将会在余生中竭尽所能复仇,并在复仇后自杀。
卡奥和自己的血盟卫之间除了坐骑以外,什么都可以分享,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可以同睡一顶帐篷,同饮一杯酒。
而如今卓戈卡奥的‘吾血之血’被人割掉了头颅扔在了这里,甚至都没有举行火葬。这在多斯拉克人的传统中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柯索的灵魂将无处可去。
卓戈卡奥必须要为他的生死兄弟夺回他的躯体,把柯索的人头和他的躯体缝合在一起,然后举行火葬,这样柯索的灵魂才能够到达天国,成为夜空中乘骑着火焰群马的勇士。
“糟了——”
这几名多斯拉克战士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一些头皮发麻。他们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接下来恐怕要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了。
陷入暴怒的卓戈卡奥或许只有杀光了这些羔羊才能熄灭他的怒火。
“走,回去告诉卡奥。”
事情紧急。
随后也不在耽搁时间,一名多斯拉克战士单手抓起了柯索头顶被割掉发辫的地方,提着血盟卫的人头翻身爬上了战马。
然后催动自己的坐骑直奔向了卓戈卡奥的大帐中。
...
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