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被颜罗调去给要表演节目的孩子们扎头发化妆,苍术几人的妆造由颜罗单独完成,即使颜罗动作再迅速,但她化完几人的妆的时候,晚会也就开始了。
李校长对这场晚会的重视出乎颜罗的意料,夜色降临,晚会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话筒音响还有灯光一应俱全。
虽然规模不大,也是有模有样。
台下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到来,坐在了专门给他们安排的板凳上,饶有兴致地交头接耳,对等一下的表演满是期待。
“赵婶,你们家燕妞儿也要上台表演节目吗?”
“害,别提了,昨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今天早饭和中午饭也不吃,说吃了就穿不上裙子了,你说这窝火不?”
“我们家芬妞也是啊,这死孩子哪天非得气死我不可!”
“听说今天小罗也要表演节目,我赶紧就过来了!”王大婶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啊,我是真喜欢,嘴甜又有耐心,长得还漂亮,愿意听我们这些大妈们说话,可比我家那两个没出息的儿子好多了!”
“听我家燕妞儿说,他们学校每个班都会出几个节目,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哩,小罗说不定也是呢!”
“那小嘴甜的,人又长得手长腿长的,唱歌跳舞哪个不行!”周大婶已经成了颜罗的闭眼吹,要是颜罗上去做个猩猩挠头,她也能闭着眼睛夸出她舞姿优美。
“诶诶诶——你们看,开始了。”
走上台的是一个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女生和穿着小西装,打着领带的小男生。
他们从舞台的左右两边走上舞台,嘹亮整齐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村落:“亲爱的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
台下很捧场地响起掌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每一次的遇见或重逢,都是一次修来的缘分,在全世界224个国家和地区中,在华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全国的14亿人口间,春暖花开里,瓜果飘香处,能够遇见,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这个词一听就是老校长写的,台下一阵窸窸窣窣,响起了小小声的交谈接耳声。
“说的啥玩意儿,听不懂啊?”
“你说啥?俺听不见——”
“俺说!听不懂啊——”
“啥?你也听不见?”
“……”
台上的小朋友慷慨激昂地念着校长写的文绉绉的演讲词,台下的村民们听得一脸茫然。
“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个节目,由二年级带来的歌曲表演——《听我说谢谢你》!”
终于,冗长的开幕词讲完了,第一个节目正式开始,颜罗几人也悄悄溜到了村民们的后方暗中观察。
孩子们穿着校长租来的金灿灿的舞服,女孩子们的头发一个个编得干净利落,脸上化着舞台妆,她们小心翼翼地不敢抿嘴和舔嘴唇,生怕把嘴上涂的口红抿掉。
“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你在我生命中——太多的感动……”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因为有你——世界更美丽……”
颜罗咋舌,撇了眼旁边正在录着的摄像机,感叹了句,“现在的小朋友真惨,连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颜望臭着脸,头上带着不合尺寸的假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心灵的窗户被颜罗强行关上,于是他看表演都得掀开自己眼前的“门帘”。M.biQUpai.
他幽幽地道,“对啊,不像那个什么天竺少女,每年都……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罗强行捂住嘴。
“旺旺,累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颜罗咬着后槽牙,挤出了一抹“友善”的微笑。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要是她知道自己幼儿园表演的《天竺少女》,会被当做一年一度的春晚看,被当做大年初一亲戚来她家聊天时电视播放的背景音乐,她一定不会——
不会留下证据的!
看来,此弟不宜久留。
“吼!哈!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容糖簇踮着脚,贱嗖嗖地凑到她耳边,对她展开了恶魔低吟攻击。
颜罗松开捂着保持沉默的颜望的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不小心沾上的口水,给了容糖簇一记眼刀,“你再给我一个‘吼哈’试试?”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容糖簇嘟了嘟嘴,装作拉拉链一样拉上自己的嘴。
“啊沙里瓦——啊沙里瓦——啊沙里瓦——吼!哈!吼!哈!吼!哈!”
沉默的颜望突然开口,稚嫩的声音带着调笑,他皮这一下很开心,见到颜罗宛如吃了苍蝇的表情,更是满足,他弯了弯眉眼,嘴角绽开笑意,小米似的牙齿洁白整齐,露出了浅浅的虎牙。
像个机灵古怪的小恶魔,而不是少年老成的小大人。
他很少笑得这么灿烂,饶是颜罗,更多的也只是看到他勾着嘴角笑的样子。
看到弟弟笑得这么开心,颜罗什么气也没了,只是无奈地揉乱了他的头发,还点评了一句:“这假发没你的头发手感好。”
苍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人设崩塌,逐渐罗化的四叔,已经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