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钱爷点了点头:“我现在还算能信得过你。” 拓跋烈忍不住问道:“你......算到了自己大限?” 钱爷道:“差不多了,本来我觉得,还能再撑一阵子,前几日连个武岳境四芒的人都没能杀了,我便知道,我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这臻天,是要召唤我了。” 他走到窗口看着外边:“大概,不久矣。” 拓跋烈:“你......不打算在这之前,去和林叶说明白?” 钱爷摇头:“何必呢?” 他笑了笑:“那是何等聪明的一个孩子,从第一次他贸然求到我帮忙,我为晴明伞里换上毒粉,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我身份。” 那伞啊,是当年大将军刘疾弓为了他的爱妻,回师门求来的。 这件事,婆婆自然会告诉林叶。 钱爷那般轻而易举的为晴明伞换上毒粉,明明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伞,却对伞的构造那般熟悉,这不足以说明什么了吗? 钱爷道:“那时候,他大概就猜到了我身份,只是他不问,多好的孩子,从不追问别人的秘密。” 拓跋烈道:“我竟是忽略了。” 钱爷道:“他为我送殡的时候,披麻戴孝,扛幡抱罐,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算是他师爷。” 拓跋烈沉默。 钱爷道:“所以不必再去说什么,他都知道。” 拓跋烈嗯了一声:“他确实很聪明,也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钱爷道:“一晃,十几年了,疾弓的仇,他扛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仇,我竟是有几分不想报了。” 拓跋烈:“你刚才说过,因为他是个好孩子,报仇这条路,九死一生。” 钱爷笑了笑:“是啊,他若是不去报仇,只一生富贵,也挺好。” 拓跋烈嗯了一声。 钱爷说:“我若没了,你自己知道就行,劳烦你派个人,把我骨灰送回山里。” 拓跋烈道:“不让他送?” 钱爷笑着说:“他不是已经给我送过殡了吗,我亲眼看着的,挺好,是该有的样子,一样都不差。” 他说:“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才十五岁的孩子,送过很多人了,我怎么能那般自私,让他送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