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红柳:“朝中要有变故?” 拓跋云溪道:“大概是了,成郡王德高望重,他离开歌陵的话,天子也就无所顾忌。” 雷红柳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那小鸭蛋会不会有事,天子让成郡王离京,会不会......” “不会。” 拓跋云溪道:“天子若真有杀成郡王之心,哪里能留到现在,他只是多疑,他又不是白痴。” 拓跋云溪道:“我算了下日子,大概小鸭蛋还能和小叶子见一面,所以我才让小叶子去歌陵。” 她说:“总得给那傻小子,在歌陵也搭一个窝。” 雷红柳点了点头。 然后又摇头:“小鸭蛋若是折磨他呢?那可是......个混账女人啊。” 拓跋云溪哈哈大笑:“若连小鸭蛋都应付不来,他以后怎么应付更大的场面。” 雷红柳又点了点头,片刻后醒悟过来什么,眯着眼睛看拓跋云溪:“你说的,更大场面是什么意思?” 拓跋云溪耸了耸肩膀:“随口说的。” 雷红柳揪着她脸上粉嘟嘟的肉:“说不说?” 拓跋云溪:“啊,啊呀呀,伤口疼,好疼。” 雷红柳明知道她装,还是把手松开,但狠狠瞪了她一眼。 半天后,骏邺城。 府治李祥,带着府衙大小官员,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了。 毕竟那是冬泊亲王为主使的使团,若过各地,诸城主官不出门迎接,显得大玉很不懂礼数。 李祥这个人,原本是军伍出身,曾经在东疆做到从四品将军。 受过伤,那边气候又不好,湿气重,所以身子也越来越差。 他便托了关系,调回歌陵任职,结果到了歌陵才明白,他这样的人,在这还不如个寻常百姓活的自在。 歌陵的官太多了,他调回歌陵也是从四品,每天给人点头哈腰都能累死。 他实在不想留在帝都过这种窝囊日子,便求了成郡王,成郡王帮他活动,这才调到了骏邺城做府治。 还是从四品。 辗转数年,花了不少银子,没能得升迁,只得了个迁。 好在是这骏邺城远离帝都,倒也不必再看人脸色,骏邺城再小,他也是一州之主。 作为邺州府治,下边管着三郡七十二县,从四品怎么了,在这他能说了算。 林叶从这位将军出身的汉子身上,看到了依然还未褪去的那种独特气质。 走路身子笔直 ,说话不拐弯抹角,办事拖泥带水。 “林将军,在想什么?” 就在林叶略微有些走神的时候,李祥忽然问了他一声。 林叶笑道:“只是有些累了,所以走神了,大人见谅。” 李祥笑道:“何必这么客气,你我都是军人,军人之间不必有那么多麻烦礼节,累了就说,我安排你去休息。” 林叶抱拳:“多谢。” 李祥问:“大将军可还好?” 林叶道:“大将军安好。” 李祥嗯了一声:“你可能都不信,只七百里距离,我上次见大将军还是十年前。” 林叶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怎么又是十年? 来的时候,玉羽成匆说,上次有冬泊皇族来大玉,是十年前。 李祥道:“我在这骏邺城为官,也已整十年,还是第一年到这的时候去拜访过大将军。” 林叶像是随口问道:“那上一次,冬泊国君来觐见天子的时候,大人岂不是也在骏邺城。” 李祥道:“在啊,那时候我刚到,云州这边官员奇缺,所以我才能调过来。” 林叶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十年有些特别。 十几年前,北野军在冬泊大战之后,大将军拓跋烈又在云州驻兵数年。 原本按照旨意,拓跋烈要被调回歌陵,任职歌陵武院院长。 可是没多久之后,朝心宗叛乱,持续两三年。 到今年,是朝心宗叛乱被平息的整整第十个年头。 那时候,云州内,许多府衙的官员都被朝心宗杀了,云州治下,半数官职空着。 李祥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将军还特意派人给我送了封信,让我好好照看你。” 他看向林叶:“年少有为啊。” 林叶道:“多谢大将军,也多谢大人关照。” 李祥一摆手:“都说了,你我都是军人,别那么客气,客气多了显得生疏,也显得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