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辛言缺的眉角忽然抬了一下。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站在街边的宋十三转身离开。 他没有选择出手,因为这一次,他不敢。 宋十三非但没有去拦住那辆车,甚至也没有回城主府。 他这样的人能在那么恶劣的童年环境中活下来,靠的可不是什么运气。 他直接去了一间铺子,买了至少够四五天吃的食物,又去牲口市场上买了一匹老马。 从云州北城门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定什么目标。 上阳宫奉玉观的观主直接对万域楼动手,这就意味着,拓跋烈谋逆的局势要大变了。 万域楼以为没实据就不会有人真的敢动他,他大概是忘了,皇权可以最大限度的不讲规矩。 所以他逃了,没什么遗憾的。 万域楼确实救了他,他为万域楼做了不少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感恩。 只是有这样一个靠山,确实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他要往北,大概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大玉来了。 往北是冬泊,冬泊现在很乱,对他来说乱才好,至于去冬泊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冬泊,仙唐城。 玉羽成匆没有想到,一个大玉邪教的传人,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 并且,看起来对他这个冬泊国君也没有什么敬畏。 “看来巨先生死了。” 陈微微说。 他看起来,倒是也不大在乎围了一圈的大内侍卫。 如果巨先生还活着的话,他不可能这样进入冬泊皇宫,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玉羽成匆面前。 “那么,现在国君应该是需要一个新的巨先生了。” 陈微微走到一边坐下来,最起码,看起来他很从容。 玉羽成匆问:“你到底是谁?” 陈微微回答:“我刚才说过,我是朝心宗宗主,不过我以前还有个身份,是大玉上阳宫弟子。” 玉羽成匆的心里一动。 陈微微道:“国君了解朝心宗吗?国君了解拓跋烈吗?” 玉羽成匆道:“如果你想让朕帮你做些什么,你可以只说,朕会考虑。” 陈微微道:“国君错了,不是我要请国君帮我做什么,而是国君现在需要请我帮你做什么。” 他看向玉羽成匆道:“我听闻,玉天子被叛军困在孤竹,拓跋烈已经带着他的北野军去了。” 玉羽成匆问:“这与朕有什么关系,娄樊人已经退兵,北野军也要退走,冬泊太平了。” “冬泊太平了?” 陈微微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走到玉羽成匆面前,直视着玉羽成匆的眼睛,显得很无礼。 “国君觉得,玉天子会输给拓跋烈吗?国君觉得,玉天子会真的被困在孤竹吗?” 玉羽成匆道:“朕还是那句话,你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陈微微道:“孤竹那边一定是个陷阱,拓跋烈如果真去了的话,那他一定会败。” 玉羽成匆:“那是大玉的事,与朕无关,与冬泊无关。” 陈微微道:“那国君觉得,拓跋烈会那么容易败吗?” 玉羽成匆的眉头皱了起来。 陈微微继续说道:“拓跋烈一定不会去孤竹,他现在所有的行动,或许只是在迷惑玉天子。” “他会率军返回仙唐城,杀国君以自立,在冬泊建国,登基称帝。” 玉羽成匆道:“冬泊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娄樊百万大军都奈何不了冬泊江山。” 陈微微道:“我很佩服国君的自信。” 他起身道:“如果国君觉得,冬泊需要我这样一个,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就能越境赋神的人,以我的年纪,大概会成为普天之下最年轻的赋神修士,国君若考虑好了,可以派人到黎阳城寻我。” 他说:“我在黎阳城会停留一阵子,也不会太久。” 玉羽成匆见他要走,微怒。 “你以为这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能阻止?” 陈微微道:“没人。” 他大步往外走:“若国君想试试,那就大可试试。” 玉羽成匆问:“为什么是黎阳。” 陈微微回答:“因为黎阳城是拓跋烈回军冬泊的必经之路,我若是他,我就走黎阳。” 玉羽成匆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大殿一侧墙壁上挂着的那张巨大的地图。 再回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