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与此同时,臻元宫,御书房。 林牧府就坐在天子对面,低头看着面前的棋盘,眼神里都是敬畏。 “臣,现在已经不是陛下的对手了。” 林牧府叹道:“十年前与陛下对弈,臣还能勉强招架的住,现在,臣连一点机会都看不到,穷尽心思,发现处处都是绝路。” 天子也笑了笑。 “当年朕的棋艺,是得阁老教导过的。” 天子起身,没必要再下了,这盘棋林牧府不可能赢得了。 他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说道:“朕还记得,当初阁老曾经对朕说过,一个师者,不是教了越多的人就越值得敬佩,而是教对了人才值得敬佩。” 他回头看向林牧府:“朕还记得,阁老不仅仅和朕说过师者该是什么样子,还说过长者该是什么样子。” 天子端了一杯茶,放在林牧府面前。 “那时候你告诉朕,对待小一辈的态度该宽容些,哪怕这个人做错了一些事,但只要目标是对的,就不要过于苛责。” 林牧府连忙起身道:“当时都是臣胡言乱语,臣每每想起,曾在陛下面前说这些糊涂话,臣都后悔的睡不着。” 天子笑道:“这怎么是糊涂话,这都是金玉良言。” 他看向林牧府说道:“朕当时就想着,一个人只要目标是对的,朝着目标走的时候若是犯了些小错,确实值得原谅,只要本心还在,又能错到哪儿去。” “朕又想到了,一个人做过许多错事,但有一件更大的事做对了,也该能抵消掉之前的错事。” 林牧府心里一震。 他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天子要说的是什么。 天子的意思应该是......你之前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哪怕当初接先帝来歌陵也是另有目的。 但,先帝终究是你接到歌陵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天子。 这一件对了的事,可以抵消掉很多错事。 天子坐下来,语气平缓的说道:“朕昨日让须弥翩若进宫来,也和他说了一样的话,阁老知道朕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吗?” 林牧府俯身道:“臣不敢揣测圣心,但陛下问及,臣就斗胆猜测一下。” 他抬头看向天子:“是因为,大理寺现在查的案子,牵扯到人太多了吗?” 天子点头,然后有摇头,看起来有些无奈。 天子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好教,不像是阁老之前教朕的时候那么听话,那时候朕也是朕啊,可朕是不是听话?” 林牧府心里一紧,又一疼。 他看向林牧府:“现在的年轻人,敢顶嘴,敢辩驳,敢质疑朕说的话是不是都对。”天子道:“须弥翩若说,如果因为一件对的事就可以抵消错的事,那为何要有国法?干脆把法典一把火烧了算了,直接按人情世故来办事。” “他还说,如果一件大好事,就能抵消无数件小坏事,那是不是天下的盗贼,施舍给了一个病者一些救命钱,就能把之前无数次偷过别人救命钱的罪业都抵消了?” “他又问,是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时候无恶不作,到了晚年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化解了之前的罪业?” 天子笑了笑:“你看看现在这些年轻人,把朕驳的哑口无言。” 林牧府心里在发颤,越来颤的越厉害。 他知道,天子对他的点醒已经足够多了,这几乎就算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一些什么。 可是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就说......当年刘疾弓的案子,臣确实有参与。 因为他一旦认了,那这件事牵扯出来的人,多的可怕。 “陛下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少了些敬畏。” 听到这句话,天子的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有些淡淡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看向林牧府:“阁老说的敬畏,是对什么的敬畏?” 林牧府连忙道:“臣说的,是须弥大人对陛下的敬畏。” 天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人就该有敬畏,做臣子的对朕有敬畏,天经地义。” 他忽然问了林牧府一句:“可是......朕该敬畏什么?” 林牧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以他的学识阅历,回答这样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是能说些什么花团锦簇的话来应付,最起码听起来会很漂亮。 可天子刚才说的话,已经乱了他的心境,他没有能及时反应过来。 见他没有说话,天子也并不打算追问。 天子说:“朕也问了问自己,朕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