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身上的冷调香刺破洗发露的兰花香气,霸道地霸占着苏枝的鼻息。
明明那么禁欲的香味,却能轻易点燃苏枝的情绪,浑身发烫地承接着江梵所有的欲望,白皙的手腕柔弱无力地勾住江梵的脖子。
迷乱中,苏枝感觉到江梵的唇落在了她眼下的那颗红痣上。
第一次,她不想顺着江梵的意思,躲开了江梵的吻,主动缠上来,吻住江梵的唇。
苏枝突然而来的热情换来两个多小时后的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吹干头发回到卧室,看着江梵穿着深灰色的分体睡衣,靠在床头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半点儿不见剧烈运动后的狼狈。
苏枝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脾气来。
这几分脾气也只是心里生了些怨怼,没有宣之于口。
她在江梵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又听话,发脾气这种事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况且,两年前,签署合约的时候,江梵说过会尊重苏枝,不会碰她。
是苏枝借着江梵喝多,将羞耻心抛到脑后,换来了一个晚上的欢愉。
从那之后,她们之间多了一丝心照不宣。
如果说江梵和她之间有什么称得上是默契的,那只有上床这件事。
苏枝掀了被子上床躺下,江梵也随即放下手机,调暗了灯光。
昏暗的卧室内,两人的香水味纠缠着,就像刚才的她们。
苏枝的腰腿还有些未退潮的酸麻。
正想调整一下姿势,江梵从后面抱了过来。
颀长的双臂一展,轻轻松松将她搂入怀中。
苏枝立刻不动了。
江梵的体温从薄薄的睡衣之下蔓延到苏枝的肌肤,鼻尖磨蹭苏枝带着潮气的长发,在她耳边用略带沙哑和疲倦的声音说:
“我已经让保洁主管打扫过二十八层了,不用担心。”
苏枝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下午随口胡诌的借口。
看来是小张跟她汇报过了。
有时候觉得江梵这个人对一切都淡淡的,常年一副公事公办的脸,除了床事上过于灼人的温度和占有欲,其他方面无论怎么看,都是天生薄情冷性的人。
可越是这样的人,偶尔流露的体贴,越是让人轻易沦陷。
苏枝觉得自己总是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幻想,也是因为江梵的这些举动。
“嗯,谢谢。”
“跟我不用说这种字眼。”
江梵语调含糊,显然是快要进入睡眠状态。
苏枝很想问,下午穆悸找她的时候,已经告诉她钟晚要回来的事了吧?
江梵想提前结束合约吗?
如果想要提前结束合约,那今晚对她的侵占又算什么?
话在喉咙里滚了几遍,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听到身后抱着的人均匀的呼吸声,苏枝睡意全无。
手机屏幕被她点亮,又暗下去。
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她滑动解锁,打开微信。
果然如她所想,江梵表妹覃伊伊下午发了一条朋友圈。
【恭迎钟大小姐回宫!】
配图是甄嬛传熹贵妃回宫的截图。
下面一群的人附和,都是江梵朋友圈里的人。
【太好了阿晚终于回来了。】
【正主归位,某些妖艳贱货就该滚了吧。】
【哪儿是妖艳贱货,明明是山寨货。】
一字一句落入眼底,苏枝关掉手机,觉得有点好笑。
钟晚还没有回来,就已经开始想要看她被江梵扫地出门的下场了吗?
这些人,也太着急了。
不仅仅是穆悸,江梵圈子里那些人,几乎没人在意她,偶尔见面,也都当她是空气。
在她们看来,当初是因为钟晚出国,失去了白月光的江梵心碎才让苏枝有机可乘,成为她的未婚妻。
整个豪门圈看苏枝就像看一只可怜虫。
没有人会把钟晚的替代品当回事。
所以这两年里,苏枝从来没有强求过要融入江梵的圈子,更没有因为江梵朋友们的冷待,对江梵抱怨过半句。
当年江梵帮她父亲的工厂转危为安,对苏家有恩。
而她则扮演好那个懂分寸知进退,能帮江梵将一切都操持有度的未婚妻。
平等交换,各取所需。
苏枝告诉自己,这很公平。
对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怀着几分酸楚入睡,难免梦到一些陈年旧事。
苏枝第一次见到江梵,是四年前的夏天。
舞剧《飞仙》的庆功宴上,投资方某个高层中年男喝多了,非要拉着苏枝跳舞。
苏枝不想跳,当时的团长不轻不重地按着苏枝的肩膀,将她摁在原地,并且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告诉她,懂事点,别让所有人因为她下不来台。
虽然被誉为二十年一遇的天才,可在资本面前,首席的身份也不过是华丽的标签,和奢侈品店里明码标价的货品也没什么区别。
只要有钱,就能把玩。
中年男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傲慢地朝苏枝伸出手,等着看她乖乖被驯服的样子。
苏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