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呼……呼……呼……” 见到卡伦醒来,玛丽婶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住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卡伦……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忽然摔倒昏过去有多吓人……” 这个侄子前阵子刚刚生了一场重病,人差点都没了; 要是此时再出什么事,玛丽婶婶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自己的公公交代,因为人家还是帮自己推遗体下来的。 卡伦深吸一口气, 露出了个很勉强的笑容, 道: “没事的,婶婶,可能我身子还有些虚弱吧。” 卡伦抬起头,看见前方担架上杰夫的脸,已经回正了。 “喵……” 一声猫叫自婶婶的工作室外传来,黑猫“颇尔”探着脑袋,似是有点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卡伦双手撑地,打算站起身,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疼,随后鼻腔位置有一股热流涌动,鲜血随之滴落了出来。 “我……我刚刚为了让你醒来,所以拍了拍你。”玛丽婶婶解释道。 这叫……拍拍? 但卡伦能说什么呢,只能继续道: “谢谢婶婶。” “你上去休息吧,喊米娜来给你收拾一下,这里用不着你了。” 玛丽婶婶哪敢继续让自己这大侄子待在这儿。 卡伦点点头,站起身后,又看了看担架车上躺着的杰夫,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先前的那突如其来的梦和这具尸体有着联系,所以让婶婶一个人留在这里工作,她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这时, 地下室旋转口位置传来了堂弟伦特的呼喊声: “妈妈,爷爷回来了。” 爷爷在茵默莱斯家是绝对的一家之主,正常情况下,他回家时,家里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得来迎接他,哪怕……你正在工作。 伦特跑了过来,他也看见了担架车上的尸体,但没怎么害怕。 任何可怕的东西,在你家经常进进出出后,你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伦特,带你哥哥找你姐姐用药箱止血。”玛丽吩咐道。 她很担心自己别刚刚抽卡伦巴掌时别把卡伦鼻子里头抽破了,这鼻血不处理,可能还真止不住。 “哦,好的,妈妈,哥哥,来。” 卡伦抬着头,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被伦特牵着向外走去,在经过旋口时,感觉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不是很伟岸,但站那儿,却给人一种很“稳”的感觉,仿佛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轻松处理。 卡伦焦躁不安的情绪,在此时也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爷爷。”伦特喊道。 “爷爷。”卡伦也喊了一声。 在他的记忆中,爷爷狄斯.茵默莱斯,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但对待自己这个“长孙”,却往往会有柔情的一面。 “嗯。” 狄斯点了点头,走了下来,并未说什么,也没对卡伦的鼻子发表什么意见。 伦特似乎有些害怕爷爷,赶忙牵着哥哥的手去二楼找姐姐。 地下室的灯,有些昏黄。 狄斯走到下面时,正好看见黑猫“颇尔”正打面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 狄斯停下脚步, 黑猫也停下脚步。 “你今天很闲?”狄斯开口道。 “喵……” 黑猫颇尔摆了摆尾巴,又歪了歪头,似乎对狄斯的这句话不明所以。 狄斯挥了挥手,似乎没兴趣再和一只猫说话下去,径直来到了自己儿媳妇玛丽的工作室。 玛丽正坐在那儿点烟呢,先前的她因为侄子的情况而有些惊魂未定,但她没料到自己公公这么快就过来了,吓得马上把刚点燃的烟掐灭; 本该从鼻孔里喷出的那股烟,刚溢出一点,又倒吸回流,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 玛丽咳呛出了眼泪。 狄斯倒是没太在意这个儿媳妇,而是先将目光落在了杰夫身上,他伸手,撑开了杰夫的眼皮,又将手掌放在杰夫的胸膛位置; 随即,狄斯的目光微微一凝。 紧接着, 他又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打量着这间工作室里的环境,还吸了吸鼻子。 玛丽马上道: “我下次再也不会在工作室抽烟了,再也不会了……” 玛丽是真的害怕这个公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夫妻俩现在“寄人篱下”,纯粹是她公公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莫名害怕的人,哪怕他还是明克街教堂里慈祥的神父。 狄斯摆了摆手, 问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是卡伦忽然昏了过去,我为了让他醒来才打破了他的鼻子,我……” “卡伦昏了过去?” “是……是的。” “然后,颇尔进来了,是么?” “颇尔?”玛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家里那只黑猫的名字,她一直想不通自己公公为什么要给猫取这么一个难听拗口的名字。 “好像……我……”玛丽尽可能地回忆着,“是卡伦自己醒来的,颇尔,颇尔它没进来。” 玛丽没留意先前工作室外是否有那只黑猫的身影,但她笃定,那只黑猫并未出现在自己的跟前,至少,它没进来。 “没有?”狄斯似是在沉吟,“卡伦,是自己醒来的?” “是的,父亲。” “他是死在哪里的?” “这是福利单,父亲,应该是昨晚冻死在路边的。” “福利单?把你男人喊回来。” “梅森他去花水湾疗养院了……” “喊回来。” “是,知道了,父亲。” 即使在这个家已经住了挺久了,但玛丽在面对自己公公时,依旧会感到一种压力,其他家的儿媳很多都直呼自己公婆的名字,但她是绝不敢的。 “父亲”这个称呼,在她这里已经有些宗教层面的意味了。 儿媳妇有些慌张地离开了工作室, 狄斯伸手将门关上, 随后走到了担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