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弗登很希望接下来两个大祭祀相视一笑,然后对自己说: “这么不经吓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因为,秩序神教的大祭祀,如果失控或者迷失了,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这位,他的权柄力度,在神教历史上都排在绝对前列,不仅对教廷有着深度掌握又兼具神权法理的加持,哪怕是一千多年前带领神教赢得与光明对抗的布达拉斯,都没有他现如今的地位崇高。 然而,弗登所希望的美好发展并未出现,两位大祭祀目光对视,可以看出清晰对立,绝不是演戏,更不可能是玩笑。 弗登的心,当即沉了下去。 糟了,这下真的糟了…… 作为嫡系手下,他早就知道自家头儿一直在致力于镇压提拉努斯的意识,随后更是发展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自己杀一批自己”。 可本着对头儿的信任与崇拜,弗登一直认为头儿是能解决好这一问题的,身为执鞭人,本就有监察教内信仰迷失的职责,可他真就从未担心过头儿会出问题,更没有提前去对此做任何布置,当然……在这位面前自己也布置不起来。 眼下,血淋淋的现实,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刻,向自己撕开。 生命之园那里,还有一个星期就要面临最残酷未知的神战了,秩序神教在他的强势带领下,已经走上了与归来神对抗的艰难道路; 可现在,身为领路人的他,就这么迷失了? 两位大祭祀对峙了很久,拿着书的大祭祀对弗登开口道:“上次你亲自送过去的那口棺材,到时间运回来了,你再去跑一趟吧。” 那口棺材,不是已经命令卡伦接手了么,还是你亲自对卡伦下的法旨。 弗登派出去的秘密任务小队,已经向他发回了情报。 手持雪茄的大祭祀说道:“把卡伦喊回来,汇报一下生命之园的情况。” 你不是已经通过通讯阵法,听取过卡伦的汇报了么? 那么,先前对卡伦下达命令的大祭祀,是你们其中一个,还是说,是另一个大祭祀? 亦或者,你们已经忘记自己先前做过什么了? 弗登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行礼:“是,大祭祀,我这就去办。” 走出茶座范围后,弗登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方向。 那里,一般都会坐着一位大祭祀处理教务。 此时,那张办公桌后面依旧坐着一位大祭祀,但他却双手交叉,托举着下颚,目光,正盯着刚走出茶座的自己。 如果说刚才茶座内的两位大祭祀,身上还有头儿的影子痕迹的话,那么此时这位,弗登感到一股可怕的陌生。 他似乎是在对自己笑,而这种笑容,弗登跟随了头儿这么久,却从未在头儿脸上见到过。 办公神殿墙壁上的壁画以提拉努斯为主,壁画中鲜见提拉努斯的真面容,往往用故意模糊或者角度选取的方式进行避讳,可现在,这些壁画像是都活过来了一样,相似的微笑出现在他们的脸上,对弗登进行着戏谑与嘲讽。 一瞬间,巨大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弗登的身形一阵轻微摇晃,他差点摔倒在地。 然而,意识清醒之后,壁画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先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可弗登很清楚,刚才绝不是幻觉! 弗登转过身,匆忙向殿外走去。 在行进的过程中,弗登脑海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 头儿能否很快调整回去? 而自己……现在又是否需要做点什么? 是的,弗登脑海中连最极端的想法都出现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表示出他此刻内心的焦灼:自己,要不要提前把大祭祀控制住? 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弗登脑子里。 他对诺顿是忠诚的,但他更是一名虔诚的秩序信徒,身为秩序的执鞭人,他真的无法做到在此时遮住自己双眼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快走出神殿时,弗登尝试安慰自己: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至少,大祭祀现在的法旨虽然有些问题,但还在能理解的范畴呢,大祭祀还没做出出格的决策。 然而,走出神殿,外面光亮照射过来时,弗登的内心却随之一暗:如果等到大祭祀做出出格的决策,那自己无论再做什么补救,是不是都晚了? 走下台阶,弗登看见站在那里的莫比滕。 想要采取最极端的控制措施,就算先忽视掉大祭祀本身实力的反抗,眼前这位以及其所统御的护卫队,又该如何处置? 弗登觉得,就算自己将大祭祀的问题告知莫比滕,莫比滕也不会同意的,他的家族是世袭大祭祀护卫队长,不对人只对职位忠诚。 他没有理由去跟着自己冒险,这违反了他的信条。 而如果无法迫使莫比滕靠边站,有这样一支精锐护卫时刻守护着办公神殿,自己哪里有机会去控制大祭祀? 告知神殿,请神殿长老们帮忙? 呵, 他们怕是会以为自己又在奉大祭祀之命,挖坑请他们跳。 一辆马车,行驶到了殿门前,枢机主教克雷德走了下来。 他看见下来的弗登后,对弗登笑了笑。 放在以往,这种大祭祀的接连召见,他们早已习惯。 但这次,弗登却主动问道:“大祭祀召见你?” 克雷德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应道:“是,怎么了你?” 显然,枢机主教发现了这位老伙计的不正常,自己竟然觉得他很慌张。 要知道,自己这帮人里,弗登一直以来都以阴郁深冷著称。 “没什么,你进去吧。” 弗登摆了摆手,和克雷德错开后,坐进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薇古琳将毛毯拿给执鞭人,可这次执鞭人未等她动作,直接一把将毛毯抢过抓在怀里。 薇古琳瞪大了眼睛,她看见坐在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