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她从张曼迪的保险箱里抽走了两千五百万的签票,然后入侵她的电脑将这笔黑账调出来全部销毁。 她本来是很得意自己才是坐收渔翁之力的那个人—— 但我妈妈被她逼得崩溃了,对她起了杀心。整件事情以姚瑶车祸失踪而告一段落。”沈钦君说:“姚夕,你可能无法相信我……我是有多么希望,姚瑶真的就那样死了,该多好。” 我苦笑一声,想想当初在葬礼上,我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逼问‘你们有没有希望过你姐姐死去’,哈哈哈,实在太讽刺了。 我端起水杯,呷了一口润润喉咙,此时的心情也开始渐渐舒缓平静下来:“然后呢?姚瑶整容回来,想要把那笔钱兑现。但是她没有身份和手段,就只能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对不对?”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之前姚瑶说那两千五百万是现金,那么大一包现金她怎么可能带在身上躲起来?何况,如果是现金,又有什么必要去洗钱呢! “没错。”沈钦君点头:“她选了一个非常关键,非常致命的人——汤缘的前夫,雷海诺。 雷海诺在这个见不得人的行当里的确有点小名气,但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接的人都是有保障的老客户。他本来是没有答应‘何韵’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直到姚瑶拿出那卷可以让他心潮澎湃的录像带为诱惑——” 我想我明白沈钦君为什么会用‘心潮澎湃’这四个字—— 雷海诺一直都不受汤镇国的待见,这个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汤缘的大小姐脾气,的确会让这个本来就不算安分的男人受尽了委屈。 他恨不能有一天凌驾在老岳父的头上,看他战战兢兢地面对自己。既然这样,还有什么能比亲手掌握着汤镇国杀人的证据更能令自己兴奋的呢。 “于是雷海诺欣然收下了录像带,并愿意帮助姚瑶洗钱兑现……”我幽幽叹了口气:“雷海诺和缘缘结婚两年多,头一年还是对她千依百顺的。然而突然某天就开始态度大转,不但光明正大在外面玩女人,还敢对缘缘大打出手,原来……是这样啊。” “雷海诺为人很精明,就算离了婚也还想要掐着汤镇国的脖子。所以他把录像带藏得很好,并立了密封的遗嘱留在海外银行的保险柜里。说自己一旦意外身亡,汤镇国的罪行就会昭告天下。所以汤镇国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沈钦君继续说着,而我也想明白了之前的一些细节——难怪雷海诺被打成植物人以后,警方一直说他在海外有保险柜,只是找不到线索探究到真相。 那段时间汤缘也非常忙,一直要帮着在家里找线索。 “那么后来入室抢劫,也是汤镇国叫人做的?”想起那天的惊心动魄,我就后怕。 汤镇国故意把女儿弄出去相亲,然后叫人潜入房子。没想到我们两个那么快就回来了,彪悍的汤缘还跟人家大打出手,幸好只是受点轻伤。 而那卷致命的录影带其实是藏在厨房橱柜下面的缝隙里,也就是被我发现又被陈勉拿走的。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沈钦君再说了。我已经可以自己穿成线索了:“紧接着你妈妈的事被公示了,姚瑶也一并落网了。汤镇国又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杀人的视频是怎么被曝光出来的。 他找不到雷海诺手里的录像带,所以猜测东西可能还在姚瑶身上。于是雇人去盯着,想要伺机做掉她。 没想到可怜的黎安娜撞了上来,就那么被误认为携带了姚瑶的物证而做了替死鬼。 那么杀了安娜的人……其实是汤镇国?” “姚夕,现在你都明白了吧。”沈钦君叫服务生过来给我添点水:“我爷爷是无辜的,我妈妈也是无辜的。事情的真相本来就很简单。 之所以看起来那么扑朔迷离,那些线索和口供那么离奇,那些捏造的证据那么诡异,都是有人故作迷云。 是有人……想要利用别人的悲剧,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神色一凛,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沈钦君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别人,你指的是谁?” “我指的是谁……姚夕,你自己有答案了吧。”沈钦君望着我的眼睛:“谁是最大的收益者,谁从一开始就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往前走。 谁把所有人都当棋子,姚夕,如果你一点都不怀疑,今天又怎么会愿意跟我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