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在哪里。 “你有想过你和韩千洛在一起以后,问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高深,以至于想了很久都没找到眉目。我说我只记得他问我最多的一句话是‘今晚想吃什么’。 “你看,问题来了嘛。”程风雨叹了口气说:“他把温饱和琐碎挂在口中,那是因为他把你当成可以过日子的人。 而你呢?你算算看,你认识他这七八个月来,一共问过几次‘你是不是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姚夕,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在潜意识里真的相信过他。 哪有一对夫妻整天想着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你真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么?” “可是……”我明明哑口无言,却还是忍不住想为自己辩驳一番。 “可是他还是伤害你了对么?你想说这个?” 真是不能跟侦探愉快地聊天了,我低下头默认。 “你只说人人都瞒着你,又标榜自己很聪明,总认为我们都瞒不住你。”程风雨说:“可你有好好把自己的聪明用在正地方么?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首先想到的都是他会背叛你。有没有哪怕用一次机会去试着相信,他可能是在保护你? 我可以理解你曾经的遭遇会对爱情产生一定的免疫,但是用上一个男人的错去惩罚下一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明智女人该做的。 你对韩千洛,一点都不公平。 难道一个只会像狐狸一样笑的人,就真的不会受伤流血么?” “可我父亲……” “你父亲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程风雨挑了下眉头,冷笑一声:“我明确告诉你,当然有。 叫人教训韩千珏的命令就是你父亲亲自下的,也许他的本意并不想要把他害成这样,但事实结果无法改变。 我觉得比起陈勉的事,你父亲应该更可恶吧。毕竟打人和打伤人是同一个命令范畴,但吓唬人和杀人却不是韩千洛的本意。 陈勉的死,他有责任,我也有责任,周老先生同样有责任。你为什么不怪我们,却偏要拿刀去戳他呢?” “我只是觉得他——”我嘴上倔强,心里却崩溃了防线。因为我终于意识到我的苛刻——人总会对陌生人友善有礼,却要无止境地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对沈钦君狠,因为我觉得他欠我,我对韩千洛狠,是因为我觉得他爱我。其实我才是那个......蛮不讲理的可怜虫。 “觉得他爱你,所以他活该倒霉咯?可你想过他有多自责么?陈勉的死可能是汤缘一生的痛,但意外就是意外,就如同一场车祸一样。她还年轻,日子总要继续。 也许有一天还会遇到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再把这份痛苦慢慢搁浅下来偶尔才怀念。 那韩千洛呢?你想过没有,他会背负着这样一份愧疚,一辈子割舍不掉。 你心疼过他要面临的梦魇,要承担的困苦么?你有给过他哪怕半句的安慰,去用一个妻子的胸怀和眼光来看待自己丈夫的过错么。你可以在黎安娜出现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那是因为女人和男人一样有对所属权占领示威的欲望。 但在面对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时,任何矛盾都能让你毫不犹豫地把韩千洛推出去,他对你来说,始终就还只是个‘外人’。 我觉得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准备好结婚,当初又为什么愿意草率答应他的求婚?” 我说我只想有个家,我承认我太贪恋他能给我的保护给我的坚守给我的一切…… 可是他不应该逼死我的父亲啊!不该处处隐瞒我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逼死你父亲了?”程风雨冷冷地反问:“姚夕,他来到名扬的第一天,就是带着为阿珏复仇的目的。这个理由虽然挺残酷,但是却是无可厚非的。 他若是真的要隐瞒你,凭你这颗脑子想得明白所有的事么?他能把你玩转得被卖了都不知道。韩千洛是真的不愿意再对你设防,他是相信你们之间的爱让他在周旋之余可以不那么辛苦。 真正能伤到他的人,只有让他心甘情愿卸下防备的人。你以为谁都有这个几乎么?” 我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了,也知道程风雨这种人要不是被逼到看不下去,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管人家的闲事。 我小声地说:“我承认是我从来没有看懂他......总是觉得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他的心。” 程风雨冷笑一声:“是吧?你把他当洋葱来剥,一层层地,执着想要去找他的心。一边剥一边流泪,最后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你还挺矫情地以为自己被男人骗了,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 就差一边撒花瓣一边凄惨得往后倒了! 姚夕我告诉你,洋葱本身就是一颗心,他一开始就把整颗心交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非要一层层剥开来看。 你流泪流得很委屈,但你看得到他要流多少血么? 最后你什么都没能得到,还要怪他不说真话。” 我哭着说求你别再用这种虐心比喻了,我已经难受得快死了。你认识他二十几年,我才认识他多久?你这么了解他你嫁给他好了……呜呜呜。 程风雨说,韩千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