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简直跟人参成精了似的,还没过三周岁生日呢就已经这么难搞了…… 真是什么人生什么鬼。 后来姚夕醒了,问儿子在跟谁说话呢。 小男孩什么都没说,径自爬回了自己的小床。 姚夕坐起身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目光直直得盯着前方。 我很紧张,就好像她能看见我一样。 后来她只是对着空气微微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我从她身边穿过去,却只能留下一丝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我想问她,有没有梦到过我,但说出的话比蚊鸣的声波还低压。 我看到她突然抱着膝盖哭了,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她说一句话,几乎击溃了我残缺不全的三魂七魄。 她说,沈钦君,你走吧……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我在…… 我扑上去想抱住她,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体温。我想流下一颗眼泪,给她哪怕一点一滴的光明。 我想告诉她,我很想她。 可我终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次一次在她身边萦绕着诡异而凉爽的风,像个吊着威亚的马戏团小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让你看清诡异笑容面具下的悲伤。 “你走吧!我很好,我已经忘了那些噩梦,也渐渐地学着笑着来回忆你。”姚夕赤着脚跳下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呼喊:“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从不后悔给你生了等等,从不后悔……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拥在你怀里。 我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守候和保护了,你走吧。 沈钦君,谢谢你给我一段念念不忘的青春岁月,谢谢你给我一片痛不欲生的花底淤伤。 你走了,我才会放心大胆地生活,放心大胆地爱! 但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永远记得你!” “爸爸,”等等飘在半空中看我:“你哭了?” 我说你看错了,我只是在放松眼睛。 “鬼不是没有眼泪么?” “谁说的。”我轻松释出一口气:“人的眼泪代表执着,鬼的眼泪代表爱和重生。 流不出眼泪的鬼,没办法转世为人呢。” “所以爸爸要走了?”等等无奈地表示说:“可是我哭不出来,怎么才能跟你一起走呢?” 我看了看她一脸懵懂又无辜的小表情,迸发出前世今生的第一次腹黑——拎起小丫头的腰,扒开她的小裙子,我照着她小屁股狠狠打了一巴掌:“哭不哭?” “哇啊——” 唉,要投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牵着等等的小手往前走:“看到了么,前面那道光。我们一起走进去。” “然后呢,下辈子我还要做你女儿么?” “你想不想?” “不要,我要做爸爸的小情人~” 那道光包围了我们全身,渐行渐远的距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姚夕站在原地,被雨后的朝阳沐浴了全身。 仿佛十四岁那年偶然经过的长廊里,遭遇的那位已经与钢琴融为一体的白衣女孩。 她身上的魅力,夺去了午后暖阳的一切眷顾—— 也塑成了,我这一生无怨无悔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