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物质虽然量大，但至少还有空隙。

可这只仓鼠的体内，已经满满当当阻塞了灰色物质，死死堵在体内，就连脑部都没有丝毫空隙能让夏柚的精神力探入。

这样的情况……

夏柚捧着仓鼠的手指一颤，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斗篷人。

“看清楚了吗？”D的声音很轻很柔，有种飘忽的感觉，听不出性别。

夏柚迟疑片刻，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样严重的精神力紊乱症患者。

并且，这样程度的病情还能活着，甚至保持清醒，简直是无法复刻的奇迹。

——或许和伴生兽的体积以及种族天赋有关。

体积越小，容纳的灰色物质也会相对较少，水豚小姐的体积，在同类中比起亚成年都要更小一些，这应该对她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夏柚心中暗忖。

但解决面前的事情要紧。

夏柚将那个小口袋放回到仓鼠的身边，直白道：“精神力安抚对你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这份报酬我不能收。”

D似乎是笑了一下：“收着吧，就当是见面礼。”

夏柚一愣。

从刚才开始就在警惕的陆应淮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视线缓和了不少。

D见夏柚坚持不收，话音一转：“不问问我，另一份精神力安抚要转让给谁吗？”

夏柚心下一动，将仓鼠挪到左手，右手手指在沙发表面缓缓写了一个周字。

皮质的沙发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D还是低头看了那地方好一会儿。

几分钟后，D伸出手拎了自己的伴生兽放在肩膀上，站起身，朝着夏柚摆了摆手，懒洋洋道：“替我传句话，欠他的我还了，两清。”

大半辈子过去了，好歹是在他死前还了最后一个人情。

随着D的离开，其余的雇佣兵们也像是收到了讯号，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但却都给夏柚特意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毕竟一个高效率又能交易的治愈师，哪个雇佣兵会错过呢？

D留下的那个小口袋比别人的都要重一些。

夏柚扯开来，小口袋里静静躺着两颗高阶能量石和四颗极品初阶能量石。

能量石的中间埋着一枚深色的徽章，徽章表面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雕。

夏柚将这个口袋原封不动收起来，准备回家转交给周叔。

等到所有的雇佣兵离开战舰探测范围，一艘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的机甲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战舰。

换掉督察队制服的安静穿着干练的衬衫长裤，长发垂在身后，来找夏柚这个新老板报道了。

陆应淮点掉光脑上弹出的流浪者星系督察队队长因公殉职的报告，看了眼安静，然后揣着前爪闭上眼睛。

算了，眼不见为净。

***

回程的一路风平浪静。

大概是因为伴生兽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水豚小姐裹着自己的小毯子很是安详。

夏柚看着维持一个姿势定定趴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的水豚，对这种稳定的情绪居然生出一丝羡慕。

然而——

“嗷唧！嗷嗷嗷——”

夏柚抱着小黑煤球，站在门边，眼睁睁看着一路情绪稳定的水豚猛然睁开眼，黑色的四个爪爪跑得飞快，气势汹汹地冲向坐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的小熊猫，上去就是一爪子。

小熊猫下意识转身抬爪，哈了一声，水豚直接面无表情又给了一爪子。

两小只就这么开始站在原地，四只爪子来来回回挠成了小风车。

夏柚：“……”

陆应淮：“……”

夏柚身后的安静轻哼了一声。

哪怕是欠款缴清了，但她这些年被迫东躲西藏影响赚钱计划的怨气，怎么都得发泄一下。

听到声音出来的辣条看着客厅桌子上毛毛乱飞的场面，顿时一个后仰。

那个和小熊猫打架的是个什么东西？

白虎慢慢悠悠地踱步出来，身边跟着慈蔼的老管家。

“先生，小柚，欢迎回家。”

辣条也顾不上那边正在打架的两只，冲上来对着夏柚就是黏黏糊糊地一通乱蹭，恨不得把自己的大脑袋都塞进夏柚的怀抱里。

被硬是挤出去的陆应淮眯起眼，爪尖在地板上划拉出咯吱的一声。

辣条本能地一夹尾巴。

白虎抬爪给了不懂事的辣条一下，然后虎爪一扇，把旁边暗搓搓生气的陆应淮又拍回到夏柚的怀里。

——一个没有眼力见，一个不会来事，闹心。

陆九竹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还不如晒太阳。

夏柚盯着白虎姐姐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但远远看着白虎姐姐在院子里极其自然地倒地一躺，肚皮朝上，夏柚又开始怀疑起来。

就是……作为曾经的帝国元帅，现在的帝国皇后，姐姐如果真的恢复了神智，不应该这么……呃……不拘一格吧？

夏柚想着，用力揉搓了两下又蹭过来的橘黑色虎脑袋，站起身，将安静介绍给了周叔和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