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兰丹枫啊,双手紧紧地捂着月松留下的玉坠,独自在春日里的山林久久徘徊。细细密密的春雨,丝丝缕缕的情愫,在这极不协调的春日山林里,无声的讲述着爱恨情仇生死离别。新叶的萌生却始终伴随着死亡的来临,新芽的出土却时常不忘循环往复的圆圆缺缺。 丹枫无意间走到了两株首尾相连的泡桐树边,眼看着这对生死相守的树儿,丹枫双膝跪地,双手合十,高高地举到额头之上,手心里紧紧地捂着玉坠,心里在默默叨念着。她是在祈祷么?祈祷自己爱恋向往的人儿早日归来么?还是在悼念呢?悼念像午夜的昙花一样,刚刚在自己心间绽放,却又转瞬飞逝而去的飘渺郎君呢?苍天知道丹枫的思绪,所以掉落了纷纷扬扬的清泪;大地懂得丹枫的倾慕,所以萌发了窸窸窣窣的嫩芽。人世间啊,总是有太多的令人怦然心动,却又有更多的令人黯然神伤。在这炮火纷飞的年代里,生与死的距离,比白纸还薄,比飞絮还轻;在这生命似那草芥的时世里,爱却是更加的浓烈,恨却是无比的痛彻。 丹枫久久地跪在地上,跪在连理枝前,跪在春雨中,跪在爱恋里,跪在苦痛中。此刻,丹枫的全部世界,全都紧紧捂在自己的手心里。一任春苗疯长,一任连理永恒,一任丝雨飘飞,一任时光飞逝。 警卫员小刚子悄悄地站在丹枫的不远处,已经很久了。小刚子能明白丹枫此刻的心情,但是,兰护士的伤还没有好,如果在雨中呆太长的时间,她哪里受得了呢。小刚子慢慢走到兰护士身边,轻声的说:“兰护士,咱们回去。” 丹枫跪在地上,缓缓地抬起头,慢慢地转过头,那明亮的双眸,此刻却显得那么空洞,那秀美白净的脸蛋,此刻却显得那么苍白憔悴。 小刚子伸手,轻轻拉着兰护士的胳膊,说:“走,我们回去。” 丹枫双眼盯着小刚子,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一个聪明活泼的女孩子,此刻,却是那么的木讷呆然,一个笑声朗朗的小姑娘,此刻,却是那么的失魂落魄。 正当小刚子不知道无何是好时。彪子队长走过来了,手里抓着那把月松留下的狙击步枪。彪子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又是那么的稳健。彪子的脸庞是那么的冰冷,又是那么的自信。 小刚子松开兰护士的手,自己悄悄地走到一边警戒去了。 彪子走到丹枫的身边,丹枫的眼睛正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那棵小树。彪子双膝弯曲下去,面对着丹枫跪下,双手紧握着狙击步枪,举在胸前,说:“丹枫,这是月松留下的步枪,月松就是用这支从鬼子手中缴获的步枪,一枪一枪地为我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民族,为我四万万骨肉同胞,报仇,雪耻。” 丹枫转动眼珠,把目光集中在狙击步枪上,呆呆地看着狙击步枪。彪子把狙击步枪往自己的胸脯前猛地一收,说:“丹枫,今天我在这里,面对苍天,面对大地,面对你我的赤胆甘心,我发誓,血债一定要血来偿还,我要用这支狙击步枪,日本鬼子送来的狙击步枪,月松缴获的狙击步枪,为月松队长报仇,为四万万同胞报仇,为中华雪耻,为九州雪耻!”彪子说完,站起身,把步枪背在身上,伸手拉起丹枫。丹枫双眼看着彪子的眼睛,忽然一头扑进彪子的怀里,“哇”地一声,失声痛哭,大声嚎啕,肆意宣泄着内心的无限哀伤凄苦…… 三十里以外的月松,哪里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正在为了自己而痛不欲生。这会儿正活蹦乱跳的月松,抽完了手中的烟,把烟头扳在地上,又用脚狠狠地踩了踩,穿上鬼子兵的军装,从怀里掏出心爱的勃朗宁,检查了一下子弹,“咔嚓”一声,把弹夹插进了手枪里。 “狐狸,你在这儿呆着,如果我两个小时内还没回来,你就准备自己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出去了就找老百姓打听新四军的根据地,然后找二团,你就能找到你的特别行动队。”月松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一副准备去拼命的样子。 狐狸看着月松的样子,莫名其妙地说:“小子,你这是怎么了?又发羊角风了?还是交代后事有瘾啊?好端端的,怎么又来了?” “狐狸啊狐狸,叫我怎么说你,你咋就看不出来呢?鬼子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这就去侦察,独闯龙潭虎穴知道不?”月松说着就往外走。 “慢着慢着,把话说清楚了,再说了,就是要去侦察,咱俩也一块儿啊,好兄弟,共患难,知道不?哦,老是你一个去,就你英雄,咱哥们就成了狗熊了?”狐狸说着就开始穿鬼子兵的军装。 “别穿了狐狸,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就咱们俩知道这个可能存在的天大秘密,一起去,都死了,秘密就进棺材了,有更多的兄弟们会因此牺牲不说,还不知道鬼子用那些鬼子玩意儿坑害死多少同胞呢。哎,我的意思是,我去侦察,能回来,咱们再一起想办法,一起潇洒。不能回来,说明秘密一定存在,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你就赶紧想法子,回去召集我的特战队和你的啥球特别行动队,快点来,给老子报仇,给中华民族除害。就这么定了,走了!”月松说着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嗨,你小子别走啊,再商量一下嘛。”狐狸在后面喊道。 月松忽然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