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和吉多还沉浸在亲手近距离砍杀敌人的兴奋和惊慌之中,时不时看着自己身上被砍杀的鬼子军装,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俩小子早就习惯了砍刀挂在腰带上的那份沉甸甸的感觉,现在穿着鬼子军装,队长也不让挂砍刀了。不过俩小子也算识相,不明白队长好好的怎么就闷闷不乐了,所以也就安静地待在那里等候着。俩小子互相挤眉弄眼的,传达着彼此的不舒坦。 鸣鹤匆匆赶到小石潭时,已经日上三杆了。 “队长,你的狙击步枪,还有你的少尉军装、军官证。”鸣鹤把这些都交给了月松。 “辛苦了。”月松一脸严肃,“去把少秋的砍刀挂在腰带上。” “哦。”一看队长的脸色,鸣鹤也没敢多说,过去拿起少秋的砍刀,挂在腰带上。 “鸣鹤大哥,砍刀使惯了,比大刀的用处还多着呢。”少秋微笑着对鸣鹤说。 “多个屁,就你这砍柴的刀,一刀下去能把三八大盖的枪杆子给劈断吗?” “那不能。”吉多很实诚。 “那不就得了,砍柴刀是山野村夫用的,我这大刀才是打仗杀鬼子的武器,听说过十九路军吗?” “没有。”俩小子一起摇头。 “听说过《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吗?” “没有。”俩小子一愣一愣的。 “听我唱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怎么样,好听吧?” “好听,好听。”吉多就快要手舞足蹈了。 “好威武啊。”少秋很振奋。 “我跟你们讲啊,当年十九路军的大刀队,跟鬼子拼刺刀,就是用刀柄上缠着红绸布的大刀,看得鬼子们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我告诉你们啊,鬼子拼刺刀很厉害的,拼刺刀之前,鬼子军官会命令士兵退掉步枪里的子弹,然后双手紧握步枪,挺枪前刺,就这个动作。” “行了,别卖弄了,你啥时候跟鬼子大规模拼过刺刀啊,连老子都还没有过,唧唧歪歪的,准备出发。”月松换好了衣服过来了。 “队长。”俩小子连忙起立喊月松。 “别喊了,你们不会说鬼子话,给我记住了,没事儿啥也别说,我说什么,你们就记住一个字,那就是‘嗨’,就是‘是’的意思,记住了?” “是。”俩小子齐声答道。 “不对,再答。” 少秋看了一眼吉多,吉多点点头,俩小子一起喊道:“嗨。” “差不多了,再来一遍,注意了,答话的时候,要低头。” “嗨。”俩小子学得很快。 “挺好,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跟着,我骑马如果跑起来,你们就跟着跑起来,全程不许说话。” “队长,我说什么话?”鸣鹤急了。 “你就当哑巴也行,说中国话也行。” “哦。”鸣鹤应了一声,心想,我还是说中国话吧,当哑巴,还不憋死老子了。 “驾。”月松双脚夹马肚子,小日本子的高头大马鼻子“扑哧扑哧”的还不听话,不往前走。 鸣鹤和俩小子看着,傻傻的,鸣鹤说:“队长,要不我帮你在马屁股上踹一脚?” “鬼扯。”月松跳下马,搂着马脖子,捋着马鬃毛,用日语跟大马叽咕了一番,大马“扑哧”了几声,甩起尾巴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