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芒市是中国的土地,军统芒市站在这里也经营了多年,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位中年汉子打开了密室的门,也不多说,带着月松他们从马厩进入了密道,在地道里走了几分钟后,钻出地道口,就已经到了城外。 “诸位慢走。”中年汉子说了一句,转身就回去了。 “这兄弟有点意思啊,话不多,事儿办得实在。”三哥说。 “三哥,你是不知道做特勤的人的苦处,特别是像那位兄弟那样长期潜伏的特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时间久了,见了长官也不惊喜,见了敌人也不惊悚,沉默寡言,踏实办事,是能活得久一点的不二法宝。”瑛子感叹道。 “各有各的难处,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兵,不是照样很难吗,不说了,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超哥现在在哪里。”月松说着,单手提着狙击步枪,走在了前面。 “队长,你后面跟着,我来开路。”三哥很关心月松。 “好吧,我走后面,瑛子走中间。”月松说。 “算了吧,你一个伤兵,我走后面。”瑛子从小就很要强,像个男人一样。 月松也不想跟她争执了,迈开步子就跟着三哥,三人一起往回走。 才走了一里地的样子,三哥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队长,是超哥,闻着味儿我就知道了。”三哥说。 “超哥啊,我们继续前进吧,他会跟着的。” “好嘞。” 天蒙蒙亮的时候,月松他们终于走回到了营地。 兄弟们关心问候了队长的伤势之后,月松来到了丹枫的屋子,丹枫和瑛子住在一个屋,瑛子看见月松来了,显然不是找自己的,就借故出去查查岗哨,走出了屋子。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丹枫紧张地扒开月松的衣领。 “看吧,好好看看,好重的伤啊,骨头断了,就皮肉连着筋,哎哟哟,痛死我了。”月松故作姿态。 丹枫看了伤口,包扎的医生很专业,看样子问题不大,就问:“子弹取出来了吧?” “没有呢,要不兰护士帮我做个手术啊?”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丹枫气了,都着嘴巴,扭过头。 月松转身,单手抱着丹枫,安慰道:“没事儿啦,你男人那是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任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讨厌啊,又在念哪门子的经啊。”丹枫把头埋进月松的怀里。 “让你不多读点书吧,这是关汉卿的《铜豌豆》,我就是铜豌豆,鬼子多少次想弄死我啊,你看看,我不照样好好的,这老天在上头喝着茶看着的呢,老天让我下到凡间来,就是为了杀鬼子来的,有如来佛祖太上老君还加观音菩萨罩着,鬼子打不死我,锤不烂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丹枫温柔又心疼地说。 “好,好,不说了。”月松不再说话,一对恋人在这个月夜,紧紧相拥,任凭时间像流水一样悄然流逝。 只可惜了瑛子,在外面转了好久了,回到竹屋外,看见俩人如胶似漆的样子,鼻子一酸,这回不生气了,却躲到一棵樟木树边,偷偷地抹起了眼泪,一个失恋的人,被冰凉的月关照耀着,心里凉飕飕的,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