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疼。”飞腾回答道。 “我看看。”飞跃看飞腾的后背,有血迹,赶忙掀开飞腾的上衣,“还好还好,子弹是擦着过去的,划破了一块皮。” “快包扎啊。”彪子催着飞跃。 “是。”飞跃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很快就给飞腾包扎好了。 “搞定没有。”彪子一边带着兄弟们掩护,一边催促着。 “好了,好了,走。”飞跃拉着飞腾,跟着彪子他们快速撤离,南边撤了大约一两里地,却并没有发现鬼子追击,连惯用的重机枪胡乱扫射都没有。 “去那边,到那个山头上。”彪子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 “是。”仁先带头很快就爬上了山头。 彪子气喘吁吁地上了山头后,四下里看了看,说:“建立防线,天马上就黑了,咱们就在这里宿营。” “是。”兄弟们答应了一声,各自找了藏身的地方,仁先主动担负起了警戒任务。 远处另一个山头上,超哥从狙击镜里看见彪子他们都安顿好了,自己钻进了一片灌木丛里,猫在那里,准备独自在这里过夜。 这天的夜晚很安静,没有鬼子爆破作业的声音,没有偷袭的枪声,甚至日军工事那边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越是如此,彪子就越是想一探究竟,只是晚上行动,鬼子躲在暗处,风险太大,于是准备天亮了再做打算。 晚上泷泽正在病房发呆的时候,护士请他去接电话,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正式耿野中队长。从电话里,泷泽知道了芒市郊外正在建设的秘密基地遭到了中国侦察队的恶意接近。这个消息让泷泽很想连夜赶到秘密基地去,不过坐在病床上思索再三之后,泷泽还是决定不着急,自己亲眼看见罗月松也受伤了,两人之间的较量恐怕还得等些日子,于是又继续发呆,直到迷迷湖湖地睡着了。 早上泷泽在病房里吃着早餐的时候,护士告诉他有一位军官到访,泷泽想起了耿野中队长在电话里说起的东条英鸡中尉,于是草草吃掉了早餐,让护士把东条英鸡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泷泽少左好。”东条英鸡一进门,深深鞠躬,身子都弯到九十度了。 “好。”泷泽起身回礼。 “泷泽君,晚辈特来拜访,向前辈请教关于罗月松的事。”东条英鸡低头弯腰。 “东条君不必多礼,请坐吧。”泷泽坐在病床上,把唯一的凳子让给了东条英鸡。 “多谢。”东条英鸡端正地坐在凳子上。 泷泽看着东条三十岁的样子,五大三粗的,不像个搞特战的军官,倒像是一个带兵冲锋陷阵,攻占山头的莽夫式的军官。 “东条君想要知道些什么?”泷泽问。 “关于罗月松和中国侦察队的,越细致越好,您说,我记着。” 东条居然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这让泷泽感到很意外,一个虎背熊腰的帝国军官,会有这么细致耐心吗? “嗯。”泷泽哼了一声,想着东条这时候过去,遇到的对手很可能不是罗月松,再说眼前这位,恐怕很难成为罗月松的一个合格对手,说说就说说吧,泷泽喝了一口水,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罗月松是中国大家族的子弟,所谓文武双全的那种,文的属于知书达理,读万卷书;武的嘛,家族世代习武,不仅在汉口就读了军校,而且到帝国陆军军官学校学习了三年。这也是最麻烦的,此人十分了解帝国军队的作战思维,就连使用的狙击步枪,也是帝国的九七式。另外,此人性格怪异,时而暴烈,时而温和;时而谈笑风生,时而嫉恶如仇;时而冲动无脑,时而智慧超群……” 泷泽近乎自言自语地向东条讲述着自己遇到的最值得尊重的对手,同时在整理着自己对付罗月松的思路,不知不觉就说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泷泽勐然醒悟到自己是在给东条讲述时,泷泽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也许今天过多地袒露自己的心迹了。 “东条君,就到这儿吧,我累了,想歇歇。”泷泽说着,抬头看见东条英鸡的本子上胡乱画着一些古怪的东西,泷泽心想,这个蠢货,跟他说了不是白说了吗,不出意外,带着本子来记录,恐怕是完成耿野中队长交代的任务吧。 东条收起笔记本,起身深深鞠躬,说:“感谢前辈指教,您请歇息,晚辈告辞。” 临出门前,东条又像泷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粗大的胳膊甩起的时候,泷泽感觉到一阵风吹进来了;那壮实的短腿用皮靴的鞋跟磕碰鞋跟的时候,泷泽感觉房门都抖掉了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