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孤山信少尉来了,军曹停止了吼叫和辱骂,带着负罪感像少尉报告。 孤山信也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沿着壕沟走着,不知道他是在看壕沟工程的进展情况呢,还是在看那些可恶的劳工,竟然有人在晚上杀死了一个皇军士兵,外加一条忠诚于天黄的皇军军犬。 军曹跟在孤山信的身后,孤山信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六个还穿着破烂不堪的中国远征军军装的劳工,那一双眼睛里闪耀着复杂的光芒。在这些溃兵来工地之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这么恶性的事件,用脚后跟都能想到,皇军士兵和军犬的死亡,跟这几个昨天下午才到工地,也就在工地上睡了一个晚上的溃兵有着直接的关系的概率是非常之大。 杀几个吗?惩戒似乎是必须的,杀人也是最好的警告。可是,劳工不足,工期进展金光少佐一直不满意,多一个劳工不就多一份力吗?反正这些人最终都是要杀的,只不过迟早的问题。 “少尉,这几个溃兵的嫌疑很大,皇军士兵是被人徒手按着脑袋在地上闷死的,军犬是刺刀一刀致命,普通劳工根本做不来。”军曹在孤山信耳边说着理由。 “嗯。”孤山信并没有下定杀人的决心,而是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更像是在察看工程进度。 军曹好像看出来了少尉不想杀人,又继续对少尉说:“少尉,昨晚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这个皇军士兵正在殴打惩戒离开宿营地尿尿的劳工,伍长听到动静马上过来看了,知道是士兵惩戒劳工,交代了一声就休息了,普通劳工可不敢随便离开皇军给他们划定的宿营地。” 孤山信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另一批劳工正在开挖的高地碉堡,听着军曹说完了,向军曹摆摆手,说:“金光少佐来电话了,少佐会亲自来,等少佐做决定吧。” 军曹听说少佐要来,似乎又看到了杀人的希望,立正低头弯腰,大声答道:“嗨。” 十几分钟后,金光少佐还没有来,真锅大尉先到了。 真锅大尉一脸凶神恶煞,噔噔地走过来,身边跟着的几个鬼子把步枪架在一起,手里抄着木棍,沿着壕沟站着。 “嗯。”真锅大尉肥胳膊一挥,手里拿着木棍的鬼子们纷纷跳下壕沟,开始对劳工们无差别地殴打。 一时间,壕沟里都是劳工们痛苦的喊叫声,月松他们几个也都被打了,也都故意痛苦地嚎叫着。 真锅大尉的行动让月松长吁了一口气,如果殴打就是惩戒,那么兄弟们应该都暂告安全了,还有周旋的余地了。 打了一顿之后,鬼子们爬出了壕沟,丢掉了棍棒,拿起了步枪,站在了壕沟外。 真锅大尉开始训话了,汉奸翻译像往常一样一句一句地翻译着:“太君说了,杀皇军士兵和军犬的人,最好自觉站出来,中国人不是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吗。这件事皇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被皇军查出是谁干的,就在那棵歪脖子树上,把凶手吊起来,鞭打是轻的,放狼狗撕咬是仁义的,还要扒皮,抽经,甚至点天灯。” 月松知道,这最后的点天灯应该是汉奸翻译自己加上去的,就眼前这三大五粗,一眼看上去就是小日本农民出身,没读几天书的鬼子大尉,怎么可能知道中国古代酷刑点天灯呢。 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训话也吓唬了,笼络人心的话也说了,在真锅大尉的许可下,孤山信让手下的士兵们,押着劳工们抓紧时间开始继续挖壕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