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惊醒了就在附近碉堡里睡觉的真锅,真锅当即带着一群士兵冲了出来,哨兵指着月松他们逃走的方向,吞吞吐吐地说几个溃兵都跑掉了。 “八嘎,怎么看守的。”真锅大尉气呼呼地甩了哨兵两个响亮的耳光。 “嗨,嗨。”哨兵低着头接受着惩罚。 真锅本想带着士兵们去追,可拿着手电筒往林子里照了几下,这黑黢黢的山里,哪儿找人去啊,于是干脆放弃了,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了精心安排的暗哨,于是朝着暗哨喊了两声,暗哨从树上溜下来,一路小跑着到了真锅面前。 真锅盯着暗哨,责骂了一通,照样送了几个响亮的耳光,换回来暗哨几声响亮的“嗨嗨嗨”。 这时候狼狗急搓搓地奔来奔去的,好像是急着要去追逃跑的敌人,真锅看着这个不中用的狼狗,气儿不打一处出,甩腿狠狠地踢了狼狗两脚,狼狗赶紧乖乖地趴在地上,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真锅命令军曹把士兵们带回去了碉堡,这才连夜往金光少佐的碉堡赶去了,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金光少佐的办公室。 “报告少佐,溃兵都跑了。”真锅等待着金光少佐的惩罚。 听到枪声,金光少佐已经起床了,还悠闲地泡了一壶茶,悠悠地喝着。 “跑了?”金光淡淡地问。 “卑职无能,都跑了。”真锅低头弯腰鞠躬。 “坐。” “嗨。” “喝茶。” “嗨。” “人在做,天在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锅君得多喝茶,多下棋,多动脑筋。” “嗨。” “大晚上的,跑了不追是对的,还在我们要塞的圈子里嘛,等到了白天,还得劳烦真锅君带一队皇军勇士,到林子里去转转,也不必急着找到他们,他们自己会过来的。” “卑职一定竭尽所能,把这些溃兵全部缉拿。” “不必,中国人的太极拳很有意思,不在乎主动发力,主动进攻,以逸待劳,借力发力就好,只要要塞里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就自然会找上门,真锅君要动脑筋想的是,在什么时候发力,给予致命的一击。” “少佐英明。” “去吧,歇着,等着,学会平复自己的心情,心平气和地对付敌人。” “嗨,少佐您休息,卑职告辞。” “嗯,去吧。” 伢子本来正在瞅机会向狼狗和哨兵靠拢,月松的提前行动,导致哨兵开枪了,伢子自然就隐蔽在两三百米外没有挪窝。伢子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要提前行动,不过也猜出了八九分,想必鬼子是设了陷阱,本来嘛,同一个地方袭击三次,恐怕只有诸葛亮之类的高人才敢那么干。 听着哨兵枪声的方向,伢子大致上判断出了月松他们逃走的方向,于是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谁?”仁先小声问。 “我,伢子。”果然,伢子成功与队长他们会合了。 这时候,距离工地已经有四百多米的距离了。 “停,就在这儿待着,提高警惕。”月松命令兄弟们停下来。 兄弟们都停下了脚步,就地休息。 “队长,这儿距离咱们刚才逃出来的地方不过四百米的样子,不够安全吧,万一鬼子追过来了呢?”仁先问。 “要追早追过来了,这附近的地形咱们事先没有侦察过,你能保证继续往前走不会距离鬼子下一个碉堡更近了?”月松从绑腿里掏出了一支烟。 “队长,这会儿不能抽烟吧,烟火会暴露咱们的位置的。”飞跃提醒月松。 “我靠,你都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啊,伢子,给我采几片芭蕉叶子过来。”月松说。 “是。”伢子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弄来几片大大的芭蕉叶。 “飞腾飞跃用芭蕉叶挡住,老子先爽一口再说。”月松在芭蕉叶中间打着了火机,点燃了香烟,美美地抽着。 “队长,我好饿。”伢子说。 “你在林子里,就没给自己搞点儿果子什么的吃一点吗?”月松问。 “还吃呢,在大榕树上待了一整天,狼狗在榕树地下发现了我,鬼子们虽然看不见,却用机枪胡乱扫射,把我的胳膊都打伤了,哪敢随便下来弄吃的啊。”伢子说。 “呵呵,别担心,等老子抽完两支烟,咱们再去鬼子的碉堡里转转,怎么说都搞几支三八大盖拿在手里吧,不然等天亮了鬼子搜索起来,咱们总不能赤手空拳跟鬼子干吧。” “最好搞一挺歪把子。”鸣鹤说。 “搞两挺歪把子,咱们一人一挺。”惠能也想要呢。 “枪又不能吃,我现在就想吃。”伢子说。 “傻瓜,有鬼子的地方就有枪支弹药,还会有鬼子的肉罐头,再忍忍,伢子这次最辛苦了,老子亲自给你弄肉罐头去。” “谢谢队长。”伢子脸上都笑开花儿了,好像都闻到肉罐头的香味了一样。 超哥听到了枪声,可是到处黑咕隆咚的,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好窝在树上继续等待,焦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