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再受打扰。 荀清没有回头去看跟踪她的那辆车,也没有把刚才的汇报放在心上,依然专注地开车向着秦淮河畔的酒吧街驶去。 在快要到达酒吧街的时候,在荀清没有回头的情况下,半路上一直跟在轻翼飞鹄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突然被斜次里冲出来的一辆大卡车撞中,大卡车完好无损,黑色轿车则横着在地面被大卡车推着向前十几米,才勉强停了下来。 街边惊呼声此起彼伏,被撞中的黑色轿车车头已经在冒黑烟,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踹开,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的男子额头带血地跌跌撞撞从车里出来,还没站稳,就被路边突然冲出来的两个高大男子反剪住他的双臂。 随即,大卡车上也下来两个人,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男子也抓了出来。 且不提这件事后续会留下多少影响,反正荀清没有回头去看,昏睡中的赵砚也没有察觉。 轻翼飞鹄在酒吧街尽头的转角处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见旁边那间酒吧招牌上的名字,灯光闪烁中,三个大字——醉美人。 赵砚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他肩膀,推了几次,他终于被弄醒,皱着眉头勉强睁开一只眼,大着舌头不耐烦地问:“搞什么?想找、找死啊?” 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中,赵砚好像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跟他说:“还想不想喝酒了?酒吧到了!想喝酒的话就下车吧!” 酒吧到了? “喝!我要喝酒!要喝酒……” 赵砚脑袋已经转不动了,但听见喝酒两个字,还是下意识地附和,心里还想着继续喝酒,努力睁着眼睛,伸手在车门那里摸了几次,才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然后轻一脚重一脚地下了车。 荀清绕过车头,走到赵砚身边扶着赵砚胳膊。 “走吧!进去喝酒!”她淡淡地说。 “好!好!” 赵砚一边歪歪斜斜地半走半倚在荀清身上,往酒吧大门走去,一边咧着嘴嘿嘿笑着仰头望向灯光不断变色的酒吧招牌——醉美人…… 也不知是哪个书法家帮忙写的名字,写得倒是很有韵味,就是字体歪歪扭扭,有点难以辨认,尤其是在已经有好几分醉意的赵砚眼里,就更觉得招牌上的那三个字难认了。 “什么美人?” 赵砚歪着头努力睁着醉眼努力辨认,荀清没有为他解答,然后就听见他突然一拍双手,笑道:“熏美人!对了!一定是熏美人!熏熟了就可以吃了……” 荀清:“……” 荀清还是没有接赵砚的话,她知道他这个时候说的话基本上都是醉话,跟他掰扯不清。 醉美人里面的气氛不像大部分酒吧那样乌烟瘴气,酒吧里有乐手在弹钢琴,只是钢琴,醉美人里面的空间不小,但座位却不很多,所有的座位都散落在酒吧四周,酒吧内的灯光偏暗,暗红色的灯光让一切看上去都显得朦朦胧胧,诗情画意。 荀清扶着赵砚靠里面寻了个不起眼的座位,要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 然后两人就藉着酒吧内的音乐和美景喝起来,今晚赵砚之前喝的是啤酒,这个时候陪荀清喝红酒,两杯红酒下肚,头就晕乎得厉害了。 有些喝酒经验的人都知道,酒是不能混着喝的,两三种酒下肚,就算是酒神都招架不了多久。 很明显,赵砚不是酒神! 所以他吐了,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吐在桌脚旁边的垃圾桶里的,但很可惜,醉酒后他的视线很模糊,第一口就吐偏了。 荀清的反应很奇怪,自从赵砚在翰林学院门口那里说了“葬情”,“埋葬自己的爱情”之后,她就显得有点反常,意识总有种抽离的感觉,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开车的时候走神,现在喝酒那就更加走神了。 赵砚扶着桌子在那里吐了又吐的时候,酒吧的侍应生都被引来了,她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出神的目光好像在高脚杯里晃动的红酒中追忆过往的风花雪月。 “女士!女士?请问需要帮忙吗?” 侍应生看着在吐的赵砚,犹豫着上前询问荀清的意见,荀清却宛如未闻,别说回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侍应生有点尴尬,想了想又问还在吐着的赵砚:“先生!先生?需要帮忙吗?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呃……呜……” 赵砚的回应是再次吐出一些夹杂着啤酒气息的汁液,一连吐了七八口,他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还可以吐得了。 “哎呀!臭死了!走走走!我们走吧!再坐下去我也要吐了!” 邻近一桌的高挑女子掩着鼻子突然站起来,拉着她的男人叫嚷着要离开,她男人也没有拒绝。 “嗯,这里是坐不下去了!咱们回去!” …… 侍应生看见邻近几桌的客人一时间就走了好几桌,剩下的几桌客人也在掩鼻的掩鼻,皱眉的皱眉,抗议的抗议。 醉美人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吧,也许在其它酒吧里,客人喝多了吐了都很正常,吐在哪儿,其它客人都不会在意。 但这里是醉美人,这里的客人普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