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一阵脆响,赵砚脸色越来越红,似欲择人而噬的目光一点点转动落在手机上,手机屏幕被他刚才无意中用力攥出一道道裂纹。 手机屏幕上的裂纹一如他此刻的心,范龙死了…… 王琴刚才在电话里跟他汇报的话好似还在他耳边回响——“赵总!我接到郑小花的电话,赶到公司的时候,公司已经被熊熊大火全部吞没了,范龙、范龙他因为想把凶手留下,跟凶手动了手,活生生被凶手……打死了……” “阿砚!快跑!!!” 那是他们第一次与外校的人打架打输了,范龙死死缠住一个对手,声嘶力竭地喊他快跑。 “阿砚!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有架打不喊我?” 那是第二次他和季弋淳、楼文昊他们出去想报仇,却被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的范龙发现,范龙扯着他的衣领质问。 “八极拳?名字不错!教我吧阿砚!我也要学!” “哥几个!如果今天我爸把我打死了,你们明年的今天可要记得去给我烧点纸啊!最好再给我烧两个美女,我可还是处`男呢!” “你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来接我吧!兄弟我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你了!” …… 与范龙相交的一幕幕,范龙说过的那些话,此刻一一在赵砚脑海里翻涌出来,他的双眼已经发红,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泪水不断涌出眼眶。 牙齿被赵砚咬得格格直响。 范龙死了,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 “是谁?是谁?是谁???啊!!!” 再也压抑不住的汹涌情绪与恨意,化作一声怒吼,打破这一片夜色的静谧,在黑夜里传出极远。 “砰!!” 重重一拳砸在电脑桌上,阁楼里这张半旧的电脑桌顿时散架,哗啦一声,连同电脑一起散落在地上。 “阿砚!你怎么了?大半夜的,你叫什么呢?” 楼下传来妈妈担心的询问,还有老爸的骂声:“臭小子!大半夜的嚎丧哪?你爹还没死呢!” 楼梯上传来噔噔的上楼声,紧跟着就传来嘭嘭的拍门声,还有大姐担忧的声音:“阿砚!你怎么了?刚才什么东西倒了吗?” 老妈的声音随后也传来:“阿砚!你开门啊!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旁边和马路对面的房间里也先后亮起不少盏灯,有人喊:“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也有人骂:“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还有人疑惑:“好像是吴姐家阿砚那小子?” 赵砚泪流满面红着眼扭头望向不断被拍着的阁楼木门,门外又传来老爸的声音:“快开门!臭小子!你是不把这阁楼拆了不罢休是吧?赶紧给老子开门!” 赵砚站在倒塌一地的电脑桌前面,仰起脸紧紧闭上眼,太阳穴突突直跳,满腔的怒火与恨意,他没有兄弟!只有姐姐和妹妹,但范龙、季弋淳、楼文昊仨胜似他的兄弟! 尤其是范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调皮捣蛋、一起与练拳一起与人打架…… 这么多年,他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去南京上大学了,范龙也跟着去了,本来他以为在自己的公司里给范龙一个职位,他可以照顾他,好兄弟有福同享,没想到范龙却因此而送了命。 龇着牙,伸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赵砚霍然睁开双眼,紧紧抿上嘴,没有过去给爸妈大姐他们开门,而是用脚一踢地上坍塌的电脑桌,把抽屉踢了出来,弯腰捡起里面的皮夹和车钥匙。 赵砚骤然迈步向阳台那边走,拉开阳台门的时候才略微驻足,背对着后面楼梯那里的阁楼门说了一句:“爸!妈!大姐!我没事!公司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我过去解决一下!过几天就回来!” 说完他不顾爸妈、大姐在阁楼门外担心、愤怒的询问,用力摔上阳台木门,就大步往阳台最外沿走去,大步来到阳台边缘,低头一看下面几个小窗台,赵砚纵身一跃,马路对面几家亮着灯的阳台上、窗户里顿时传来惊呼声。 “啊???” “阿砚!!!” “跳楼了!!” 斜对面的窗户后面,侯艺晨正好看见这一幕,惊呼一声,紧紧捂住嘴,整张脸吓得煞白,心脏砰砰直跳。 在一片惊呼声中,赵砚急速下坠的身影,接连几脚蹬在那几只小窗台上,其中一个小阳台可能不够坚固,被他一脚蹬裂碎出几块往下掉落。 寂静的夜里只听见嘭嘭嘭几声沉重的闷响过后,赵砚快落地的时候,一脚踹在墙面上,身影横着飞向路边的大树,一脚又蹬在树干上,伴随着簌簌落下的漫天树叶,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街道两边惊呼的街坊们顿时失声,都被赵砚这惊人的身手吓到了。 赵砚却没有半丝得意之情,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店面的大门,他能听见家里噔噔噔的下楼声音,他之所以从阳台上跳下来,就是不想跟爸妈解释,也不想让他们更担心。 如果他们知道他此刻连夜赶去南京想做的事,以老妈对他的宠溺,肯定不会让他离开,大姐和老爸多半也会阻止。 但,范龙死了,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