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 没有人敢问他,有没有后悔。 但司辰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后悔的。 季楚尧爱他,宋白一如既往地宠他,就连司渊也格外听话。他过着许多人都想要的生活。 作为一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小孩,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吗? 手里的豆浆杯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奶黄色的液体浸透了绒毛。 司辰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痛了一下。 一边的管家机械人连忙上前:“司先生,您还好吗?” 强行挖出天梯里的东西去救司渊,给司辰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这么多年一直没调理好,他时不时就会因病理性躯体痛而丧失行动力。 宋白和季楚尧都想过很多办法,却一直没能治好司辰。 吞下了管家手里的镇痛药,司辰微微摇头。 “那心理医生……?” “按时来吧。”司辰道。 没有人问司辰有没有后悔当年的选择。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司辰也觉得自己不会后悔,毕竟司渊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愿意拿自己的人生去换它的人生。 但内心深处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司辰已经确诊中重度抑郁七年。 发病时,他的脑海常常空白一片,浑浑噩噩,只是醒来的时候多了一身的伤。 心结无解,周围的人除了给他更多的陪伴和安抚外,没有任何办法。 十点,心理医生准时到访。 司辰坐在书房,等着医生到访。 桌子上是他昨天看的书,叫做《基因修复与进化论》。他是这本教材的主编之一。 司辰在进化这条路上废了,但并不代表他彻底放弃了学习。 当初治好司渊后,司辰重新考取了基因生物专业的研究生,跟随卡罗尔人学习更先进的知识,并且成功拿到了学位证,毕业时论文等身。 他现在是母校东岚大学的荣誉校长,联盟生物科学院荣誉院士,获得了好几次最高科技奖……从各个角度看,这都是很成功的一生。 心理医生经过安检,在管家的带领下,坐在了司辰的面前:“你好,我是德文医生推荐的新医生……” 这张脸很眼熟,尽管有好几年没见过了,但分明是裴衔玉。 司辰看向了一遍的管家,表情略带疑惑。 “上一个医生尝试了两年,也没有完成任务,让您可以打开心扉,因此,老爷听从了女娲的建议,为您更换了新的治疗医生,这次是试用。” 裴衔玉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对,是我。想不到吧?我特地学了四年临床心理学,加班加点从本科读到博士,还考到了从医资格证。放心,不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裴衔玉歪了一下头:“他们说如果是过去亲近的人,成功的几率可能会大一些,我想帮你。” 司辰抿起了唇。 裴衔玉观察着他的表情,问:“药性过了吗?还困不困?我陪你出门接司渊?” 司辰迟疑片刻,回答:“好。” …… …… 管家机械人站在二楼,看着那辆黑金色的车走远。 它连通了季楚尧的电话:“老爷。司先生看上去并不排斥。” “但老爷,根据我的监测,在接触司辰的时候,裴衔玉的心跳加快,大脑皮层神经活动更活跃,这都是激.情和爱意的表现。我认为他很危险。” 季楚尧签字的手难免用力了一下,钢笔尖戳破了白纸。 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缓缓回答:“没关系。” 季楚尧知道裴衔玉和他不一样。他沉闷而内敛,哪怕结婚多年也很注重分寸感;不像裴衔玉那样,会得寸进尺又不让人反感。 如果他能让司辰开心,或者说,得到心灵上的平静;季楚尧并不在乎他的动机不纯。 比起再次看见司辰浑身是血的躺在浴缸里;他宁愿接受司辰喜欢上别人。 季楚尧明白,司辰不那么爱他。 司辰结婚的时候考虑了很多,被放在最后的就是爱情。 他承认自己的失败。 如今季楚尧别无所求,只希望司辰能开心一点。 * 裴衔玉和司辰聊了一路,话题是当初的大学生活,很安全。不会刺激到司辰犯病。 他把司辰送到了学校门口,语气格外随意:“那今天就聊到这,不打扰你们父子了。我刚来白帝城,正好去吃一下这边的地方菜。车借给你,我明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