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冷。
马岩庆心下一抖,跪下去,赶紧解释,可千万别又挨一回罚。“夫人忧心主公浴中睡去,遣奴才过来一查。”
越姜叫他来的?裴镇抵了下牙,不耐烦摆手,“出去。”
马岩庆迅速往下退,路过越姜这边时,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冲她苦笑一下,更加加快脚步往外走。
“怎的不自己进来?”越姜正想着倒是吓着他了,便听里面传来一道明显是对着她说的话。
越姜摇头,"您未着寸缕,越姜不好进来。"
“哼。”一声冷嗤,他不满了。接着哗啦一声,是有人豁然出水的动静。
紧接着便听他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屏风后,随手一扯拽下衣物。
再之后就是他大步绕过隔挡的身影。他身前衣物松松系着,正朝她步来。
他的步子很大,越姜尚不待匆匆后退几步,已经被他湿热的手一把抓住。
心头一跳,她的身子被他拉过去。
“却未见过如你一般避嫌至此的。”
“往后成亲了,你也如此避着?”男人的声音灌满她的耳朵。
越姜却想,那终究是成亲后的事,如今还没成亲呢。
“尚还有些日子,礼不可废。”
裴镇冷哼一声,又拿这话推拒他。眼神瞧着她,略带审量。
说她完全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吧,可她偶尔无意中的举动又叫他开心几分,如刚刚,他长久不出来,倒是还记得来看一看他。
可要说有几分心思……却又叫的是扫兴的马岩庆来。
刚刚他并没有睡着,不过意识确实是变得有些驾钝,不然不至于等马岩庆都跑到跟前了他方才睁眼,要不是马岩庆之前一句说是她让他来的,他定然要
再罚他一顿。他此刻的心情,也绝对要差到极点。
该说,她有下意识趋利避害的本能?总是能叫他一再不快时,又挽回些许心情。
想到这,不禁暗自又冷嗤一声,心想她真是伶俐极了。脸色微微不爽。
越姜瞄一眼他的脸色,有些黑,但不到差到极点的地步。
瞧他脸上还有些水珠,便顺手拿了一边干净的布巾子来,递给他:"裴侯且擦擦,别带着水之后又病下了。”
他病后太折腾,别是改日又叫她进宫来。
如今不清不楚的,她总进来算什么。
裴镇馏一眼她手上的巾子,却不拿,眼皮一压,拉着她过来,看着她平平淡淡的说:“与我擦擦。”
越姜手指停住。
裴镇睨着她不说话。
越姜被他看得妥协,她也心急的想早些了事好回去,于是举手给他擦起脸上的水珠。
裴镇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垂眸,低着目光看她的动作,她微微仰着头,白皙的脸被烛火照映的朦胧像会发光,一对点漆似的明眸光辉波动,目光挪移在他脸上,随着她手指落点处在动。
待替他擦干了,她收回手,退后一步,“好了。”
“嗯。”
从浴所出来,裴镇喝过尹码又熬来的一副药,坐下用饭。
但嘴巴里尚有苦味,竟是觉得吃什么都吃不出味道。
不由得睨向她,她吃得倒还好,用的也极秀气。他多瞄了眼她夹过的菜,道:"喜吃鱼?"
才问完,先失笑了两声,她哪里是喜欢吃鱼,从阜宁回来,一路上野宿时没少烤过鱼,倒不见她那时吃得多有滋味。
果然,听她答:"正热乎,味道不错。"
白日吃得都是干巴巴的东西,这时便更想吃些汤汤水水的,这道鱼片金汤正好,滋味鲜酸,还热乎,挺开胃。
裴镇点点头,也舀了一碗吃着。
仍是觉得有苦味,但好像要比之前那几道强上些,勉强能吃完。
……
一顿饭吃不了多长时间,才用完,越姜就看向裴镇,她该回家了。
还真是
一刻也多待不了……裴镇瞥眼凝她。
脸色静静敛着,冲她抬了抬下巴,“走罢,叫人送你回去。”
出到殿外,一辆马车已经静候着。
殿前烛火虽昏暗,但越姜还是看出这辆马车不是她来时那辆。
此时这驾朱轮华毂,四乘并齐。
天子驾六,诸侯驾四……越姜不由得看裴镇,她坐了这驾马车回家,一路不说备受瞩目,但是被许多人暗暗记在心里,那是必然的。
头疼,非要如此招眼?竟是把他的车驾都弄来。
裴镇笑笑,却像是看不出她眼里的意思,牵着她近前去,道:“不是心急?坐这驾,回去能快些
越姜最终还是坐上这四乘马车,裴镇其人,有了主意哪里还能让她再去拒绝。
出金屹门,过正山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