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事也不值当他一直记着。
马岩庆低头:“回陛下,尚未。”
裴镇点头,便先往寝殿去一趟,掀开龙椎时,她确实尚阖着眼,双颊委露,睡意浓情,倒是睡得好。
裴镇拇指压压她颊边,盯着睡中的她瞧。
指腹略有粗糙,越姜醒了。
眼底睡意还剩着一半,她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他时有些愣,但昨夜的惊吓在睡前几乎已经消了大半,所以也只是愣一会儿,便道:“您已经上过早朝了?”
裴镇点头:“嗯。”
指肚依旧压在她颊边,散漫的刮了刮,颔首道:“起罢,时辰已是不早。”
越姜轻点一点下巴,推被起榻。
起榻后,用过早膳,朝中尚且事忙,裴镇也心知她定然是想回家,也懒得她三提四催,已经先叫马岩庆去备了车乘来。
食正时分,越姜出宫。
这之后,一直到这月十八,冬至来临,宫中才再次派马车出来。
这回不是傍晚,而是一大早便来了,是为冬至大节。此日,朝廷休朝,群臣休假,宫中事情不忙。
裴镇接她过来,是为往太庙去祭祀裴家先祖。
虽两人尚未成亲,但裴镇从来不拘泥这个,自然就把她唤来了。
把她在宫里留了半日,用过午膳后,裴镇这回亲自送她回青石巷。
府中王氏看到他时还惊了下,随即立马慌忙行礼,裴
镇摆摆手,示意她不必。
他在越府待至傍晚,待天色快黑时,这才回宫。
王氏在他走后,回屋在箱笼里翻了翻,翻找片刻终于找到她曾经出阁时家里母亲给的东西,她拿了个小盒仔细装起,接着便往越姜这边的东院来。
彼时越姜已经净过面拆了发,正要脱鞋沐足。
冬日天冷,她一向歇的早。也只那几回被裴镇接近言的日子里,日日晚睡。
见叔母来,穿上一边李媪披过来的大笔,随意拢了头发把叔母请进来,笑喊她,“叔母。”
王氏笑着应下,拉着她的手在暖炉边坐好。之后她又示意李媪出去,她和这个侄女单独说说。
李媪领命,垂目敛衽退避。
越姜:“叔母有事?”
"嗯。"王氏把盒子抱在膝上,"腊月十一你便要出嫁了,没剩多少时日,叔母与你说些事。"
本来是打算到她成亲前日再说的,可今日看天子待她举止亲密毫不避讳,又想,还是该早些与她说才是。
这些事原本也轮不到她来说,可大嫂早走了,也只能她和越姜说这些。
又看她一眼,她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卷东西,这东西便是嫁妆画,教儿女私密之事的。
“你且看看。”把东西交到越姜手上。
越姜看了一眼卷封,看着并不特别,于是也就如叔母所说翻开,但才翻开她又猛然合住,不敢再多瞧里面的东西。
越姜眼睛烫得偏向一边,双颊略红,赶紧合了书封。脸颊冒热气,“叔母怎的给我这个。”
一眼就让她想到了月初时候的事,再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王氏把被她合紧的书又摊开,道:“这些都是出嫁前该学的,免得你洞房当夜两眼摸黑。”“你闲时多看看,倒时也就心知肚明了。”
越姜都不大想看第二眼,还怎么多看看。眼神往一边挪,不瞧书上的东西。
王氏也略不自在,和侄女敞开了聊这些,她也不知该怎么聊。只道:“你先看着,不懂的再来问叔母。”
说罢,匆匆离去。
越姜在叔母走后就把东西压了箱底,等过几日叔母隐晦的问她可看完了,她也只道都已经看过一
遍了。
王氏点头,往后没再多问。
不过在亲迎大礼前一晚,她还是又来了一趟,这回讲得深了些。
“他揉你你记得别躲,这是亲近呢。”“还有别怕疼,也就那一阵就过去了。”“.....”
絮絮叨叨,事无巨细,越姜想起袭镇那个手劲……听得都要怕起来了。
王氏一股气说完,完后长舒一口气,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便起身,“明早一早就得起,你早些睡,好养足精神头。”
越姜晃着眼神嗯一声。
翌日,腊月十一,大婚吉日。
言中遣三公、左右将军及光禄大夫护送乘舆法驾至越氏宅邸迎亲,并由三公授越姜中宫玺跋。
授罢,越氏子弟送越姜登乘舆,入北章台前殿。
至殿内,百官陪位,太常诵册文,帝后行成亲大礼。
事毕,中宫即位,群臣行礼,一一退避。
礼成时已是傍晚时分,待越姜被女侍送入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