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熄了烛火她就不乱挪腾!
可已经说了好几声了,也不见他挪一下位置、空些时间去灭那灯火,油盐不进。
真是要急死她。
两人按规按矩同枕而眠是一回事,大刺刺还偏要在光亮下看着,那是另一回事!
越姜现在只能接受黑黢黢里悄悄的来,万万不肯白刺刺的出现在他跟前的。
但急话已经说了几道了,他却还没反应……无奈之下,柔下三分语气:"陛下,您先去熄了灯火罢。”
裴镇顿了一顿。
这回他看了她一下,倒是终于肯先挪一下位置,跨步去灭灯烛。
越姜大呼一口气。
这口气刚呼完,突然,眼前一黑,寝殿内的烛火全灭了。
紧跟着就是男人快速回来的脚步声,越姜下意识往里挪了一挪,想再拖一拖。
可裴镇岂容她再次找法子拖延,随手一把除了自己肩上的衣物,黑压压一瞬就到她身边来。
三下五除二,越姜转瞬间也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越姜冷的一缩,想弓成虾米。
但紧跟着她就被平整开,裴镇挨了上来。
两人挨的太近,越姜觉得不大适应。
但不适应也不行,都已经成亲了,烛火也熄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越姜侧身卧着,半眯着眼。
喜榻之上衾被无影无踪,早已被拖到了角落,可怜兮兮无人用它。
裴镇也到这时才记起来被子的事,他先探一探越姜肩上的汗,接着长腿往角落里一勾,把衾被勾过来,盖上。
起初是盖着的,毕竟是寒冬腊月里,屋子里纵然点着炭火烧着火墙,可也耐不住穿的少了仍然会觉得冷,可后来不知何时就觉得碍事,也不知是她踢的还是他踢的,反正踢开后没觉得冷,也就没有再想起它。
还
是刚刚忽然想起女子体弱,这才记起把被子又勾回来,给她盖上。
越姜乏的阖着眼皮,但衾被才盖过来她还是伸手推了推。总觉得被子凉凉的,盖着反而不舒服。
裴镇一把压住被角,裹着她道:“盖着,别着凉了。”
越姜眼睛睁一睁,虚虚的看他一下。但她不想说话,也就没有跟他分辨,眼睛又闭了一半,勉强养神。
直到歇了会儿终于歇得足了,这才起来。接着又推了推被子,还往一边披上几件衣裳。
可才起来又被裴镇捞了下去,他压上她一条腿,抬眸看她,声音雄浑,"去哪?"
越姜还能去哪,自然是往浴所去。
“去浴所。”她道。
裴镇的手臂于是松开,不仅松开,他也捞了一件起来,三两下穿好。
“嗯,一起。”
越姜:“……”
口干舌燥,她抿着声音答:“那您先去罢。”
她不急,她能等。再等一两个时辰都行。
裴镇嗤一声,摸了把她额上细碎的头发,“想哪去了?北章台里难道还就一个池子不成?”倒也不至于寒酸如此。
扯一把旁边的大笔,兜头披住她只穿两件的身子。要是就她刚刚那样出去,刚踏出殿门就得冷的直打哆嗦。
“走罢。”手臂环过去,半拖抱着带她往外走。
“池子里别贪热,洗好了就出来,省的过冷过热着凉。”
越姜稳定身形,觉得被他几乎是环抱着的情形不好:"我能自己走。"
“嗯。”但手却不松,依旧是环抱着她。
到了北章台浴所,裴镇独占一方池子,而越姜,则被李媪和言人们伺候着在另一边的小池子里沐浴。
两边间隔不远,也就隔了一道墙的距离。
李媪为越姜去衣时,眼神垂的老老实实,不敢多瞧多看,只规规矩矩伺候着越姜进水。“娘娘,可还要再添热水?”她怕越姜觉得池中的水凉,热度不够。
“不用,这就够了。”短短几个字,越姜歇了声。
之后她的话也极少,只眯眼靠在池子边,任由李媪伺候她洗浴。
李媪等人
见状也不敢吵着她,俱是歇声。
但过了会儿,看越姜眯着眯着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李媪不得不喊醒她:“娘娘,马上便好了,莫要在池子里睡。”别着凉了。
“嗯。”应完,又眯了眼。
李媪于是加快速度,快速和一班宫人伺候着她洗完又穿衣,簇拥着她回寝殿。
裴镇洗好出来时,便听宫人说她这边已经了事了,他于是跨步直接回殿内。
到得寝殿,他挥手让宫人们出去,不必在这候着。
又往里走,到榻前时,就见越姜已是闭目酣睡。
身上同样也乏,挥手落了帐,裴镇躺下卧于她身边,把她捞过来,搂着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