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下。最后一处则是塞北谟陇一地,此处马匹虽较前两处矮小些,但其在皮厚毛粗,耐寒一事上,无出其右,冬日行军,以塞北良马最优。
只不过,多年战乱,如今这三处正都是百废待兴之地。
早在攻入洛都之初,他便已遣派亲信牢牢占据这三处,如今三地局面暂且稳定。
但,裴镇叹气一声,“曲别一事,先生看要如何?”
孙颌也想叹气。
是,如今三处养马地是牢牢把握在陛下手中,把守的三位大将也俱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之辈。
可奈何……三人只擅排兵打战,却于养马一事上一窍不通。
来年春日将至,正是马匹繁育最佳时节,如此关头可万万不能错过了。
仔细想了想,孙颌道:“陛下可还记得付应方部下降将周典?”
裴镇当然记得,从各王侯割据手中夺来的两千多匹马,其中至少一千就是付应方降后献上的,而为付应方养马之人,就是周典。
从短短八十之数,至千匹之众。
r />他点头:“先生与朕不谋而合。”
早前他也见过周典此人,自登基后又私下见过他三次,此人沉默寡言,但颇有节骨,且,是个极顾家的。
据打听,当初他跟随付应方,便是因其妥善安置其家中。
后来付应方降了,裴镇麾下之人也从未动过其家人,是以,周典心中也颇存感念。
顾家———这点极好。裴镇心下点头。朝外下令,“马岩庆,去请周典来。”
“喏。”
两刻钟后,周典来见。
此时,膳食也正好传罢,言人——退出,见他来,裴镇无心用饭,囫囵摆手挥退欲言又止的马岩庆,继续议事。
马岩庆悄悄返回内殿,冲皇后轻轻摇头。
越姜:"…"还得继续饿着……不如让她回宫去呢!
前边。
“卿精于养马,朕欲遣卿领群牧马政一职,卿可愿?”
周典微微发愣。
足足反应好一会儿,揖首伏地大拜,“臣,愿!”
此生唯精之事,便是养马,先前在付应方处时,他便专司养马一事。
后来付应方降于主公,育马一事他自然再沾不得手,他本人也变得毫无存在感。
本以为自此便籍籍无名平淡此生,哪料想,主公登基论功行赏之时,竟给了他一六品的文职。且自登基后,还三次召见于他。
周典又兴奋又感激,如今,面前摆了一个能让他为今上效力的通天大道,且还是他最撞最专之事,他怎么不愿!
周典非常愿意。
胸中澎湃难以言表,“臣定竭尽全力!”
“大善。”裴镇颔首。
又念年尾将至,便允他稍事歇息与家人团聚,待年底过了再起程出发。
周典心头感恩,再拜:“谢陛下!”
裴镇点一点下巴,又让孙颌上前来,与他详细说说养马场如今情况。
孙颌道好,上前与周典细细说来。
周典凝神屏气,听得极为认真,正在孙颌说到现今马匹种类数目时,忽听"嗒"的清脆一声,话音被打断。
孙颌顿住,望向天子
,这一声是天子发出的。
他停住,周典也屏住神情,静候天子吩咐。
裴镇忽而起身,"稍后再议,且先用过饭。"他终于想起了用膳一事。
起身时,顺便朝两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跟上,“爱卿也一道用罢。”
周典惶恐,他,他还是头一回被赐膳呢。
孙颌笑笑,已经往前一步,和善小声低言:"周大人跟上罢。"
“是。”周典勉强压下紧张,跟着上前。
但,不想内殿之中竟不有别人,待看到那端坐于桌前的端庄女子时,周典眨了眨眼,震的有刹那失了反应————皇后怎在天子议事殿中……
心中震惊久久回荡,好在他知道不该盯着瞧,看过一眼便立即拜下,遥遥作礼。
越姜冲他颔首,“大人不必多礼。”
裴镇已经往前来,在最上位坐下。周典孙颌跟上,在空位处——落座。
宫人们麻利上前,——给陛下、皇后还有两位大人添上碗筷。
周典只垂目执筷盯着跟前的碗,不敢多言多瞧。
却在此时,听得陛下问:“可用过了?”
周典:“……”
垂眼目光收束的更加安分————陛下问得如此寻常,便像皇后常常先于天子用膳一般。
他想,民间传闻不假,中宫皇后确实深得帝心。陛下问出时,竟毫无恼怒。若真有心计较,这也算得上一桩大不敬了。
“尚未。”越姜摇头。
好歹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