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轰然,心想谁惹他了,惹得他怒气如此之盛!
赶紧起身,匆匆下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殿内无他,刚刚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越姜囫囵披衣,鞋子都没穿整齐就出去。
小跑一阵,才出内寝便看裴镇持剑冷冷立于最中,而在他跟前,正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俱是战战兢兢。
而其中一个,被削了半边耳朵,正鲜血淋漓躺于地上,惨叫不止。
“贱奴,妄感窥朕行踪,死不足惜!”裴镇冷眸,忽地,剑身往前一横,一掀一刺,顿时,内侍血如泉涌,顷刻毙命。
殿内鸦雀无声,久久未有人言。
越姜的呼吸同样紧紧屏住,站在那一声也不敢出。
裴镇仍旧死死盯着内侍,心中厌
恶至极。他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阉人岂敢!
他刚刚怒声骂出的那一句,其实尚且是说轻了。
这狗贼岂止是窥探帝踪,他是在窥探帝王房内之事!
才他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农书,实在觉得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进心里去的,也就先熄了烛火。
熄了烛火后他就回榻上了,打算睡觉。
可搂上她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白天睡得太多了……这几天政事也较平日更少,身上丁点不觉得乏,于是这会儿完全没困意。
没有困意便想做点别的。毕竟长夜漫漫……
盯着她,翻身过去。
但她可能太累了,竟然没被闹醒,只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身上绷的慌,不是滋味,鼻息嗤嗤的呼了好几下,他的呼吸声在殿内愈来愈响。
正在他想摇晃着把她弄醒之时,忽然,听到极细微的动静。
确实是极细微,若非她此时未醒,他真与她闹起来,他肯定听不到这股动静。
毕竟每每与她在一处时,心神都微有松懈,不大顾得了周围。
裴镇眼神一刹那变利,盯向动静来源之处。
他凝一会儿,鼻息依旧嗤嗤,响在大殿内。他怕那贼人因他突然安静有所警惕,所以一边继续沉重呼吸,一边轻轻下塌。
殿内今夜未留烛火,黑不见五指。
他黑眸沉沉,悄无声息靠近,待只剩一步之距时,豁然,把门一推,飞脚踹上一个欲要逃跑的黑影。
而此时十几步外另两名宫人,见此情状是完全懵住,彻底呈宕机状态。
呆木良久,浑身颤抖通得一声跪下去,抖如糠筛。
裴镇瑞倒了内侍后,冷冷高呼来人,命人去他屋里搜寻。
“是!”大殿外值夜侍卫冷汗涔,立即带人去搜。
不止搜了那内侍的,他还把所有内侍的东西都搜了一遍。这是惯例。
甚至宫女那边也有人带着搜,只不过是李媪和女侍领人,并非是朝廷侍卫。
不出一刻钟,从这些内侍屋里翻出不少东西。
内卫领头之人捧着所有搜寻出来的不合宜之物,快速到陛下跟前,垂
首屏息。
裴镇冷冷扫过几本搜出来的东西。
翻到前几本时,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内监们淘来解闷的玩意,无伤大雅,但当看到其中一本书内藏得紧紧的内页时,瞥着上面一字一句写得东西,裴镇心头暴怒。
阉人岂敢!
怒得手上筋络都暴突而起,他一把拔下一边马岩庆捧来的重剑,怒目冲阉贼耳边一削,便削下他半边耳朵。
但,怒气犹未消失。
裴镇目眦尽裂,手中纸张猛抓,皱捏成团。他们岂感,岂敢!
上面的字字句句,写得是越姜特征,她的样貌,她的体态身形,她的举止神情,种种种种……事无巨细!
再接着,便是他与她偶尔行事时辰。
这狗奴才,趁着值夜的功夫偷听,转头就细细记下来。
裴镇是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幕后主使尚且未问出,只能强忍着怒气。
冷冷盯他,剑尖再次靠近,"谁指使你的。"
内监早已疼得满地打滚,没了半边耳朵,他直接连话也听不太清。只目中看到天子再次持剑逼近,毛骨悚然,惶恐至极。
连连后退,口中大哭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谁指使你的!”裴镇再问一遍。目中凶意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