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4 / 5)

碣走后,裴镇仍是坐在原地,并没有躺回榻上去。

他怕一躺下,又做什么令他讨厌的梦。

枯坐许久,目光随着屋内烛光晃动,直到觉得身上有些凉了,冷了,这才又回到被中。

衾被里比以往放得汤婆子还要更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被中的温度,才不至于让她觉得冷。

裴镇睁眼睡不着。

这几夜他也都睡得很少,心中芜杂的事太多,总是才闭眼不久又突然醒来。

重重捏一把她的指头,张嘴突然又想对她说别再睡了,你睡得已经够久。但这句话这些日子已经说过不知多少回,可她从来没有要醒的意思。

裴镇沉默抿起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半晌,方才再次张嘴,目光望着帐顶“帝陵未建,棺木未成,你也不想草草入葬,事后又被人起坟牵坟,是不是?”

越姜没法回应他,周围只有长长久久的沉默。

裴镇叹气,揉揉眉,心想便当她是答应了。天亮,再次叫李媪去唤王氏来陪越姜说话,他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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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头抢地,昏迷数余日……引左耳青丝,火烧成灰,吹入耳,过盏茶时间,鼻出血,人醒……"

尹碣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觉得与越姜情形颇为相似。

越姜虽不是以头抢地,可那女侍说她也是磕到了头,事后才长睡不起的。

顾不得仪容,匆匆随意整一把衣服便从地上爬起,快速到前殿请马岩庆入内禀报。他有事请见!

不消片刻功夫,马岩庆再次出来,请他入内。

“陛下,臣在书中翻到一法子!”尹碣神情颇为激动,满面涨红。

裴镇神情骤变,背上都硬直几分,盯他,“有法子?”

“您看!”尹码从袖子里淘出古籍,摊开奉上前,神情振奋,“书中情形与娘娘颇为一致。”

裴镇迅速扫过那短短一句话。

确实一致……目光先是略怔,但接着他就皱眉,凝着出血二字,久久盯着它看。

需得出血,若是出血后人却没醒……看向尹码,问他,“可有把握?”

尹码:“……”不敢保证,终究只是记载而已,并不能确保完全可行,风险极大。激动冷却,脸上的红润退去。沉默片刻,摇头,“臣无把握。”

裴镇退而求其次,“那可有把握越姜出血后,能止血而不虚弱?”

尹碣这回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只五分把握。”

裴镇抿唇不再问了。

尹码叹气,“臣回去再翻翻,或许前人尚有其他法子。”这法子确实不大保险。

行医数十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医书古籍上的东西不能全信。

裴镇没答他这句,目光再次盯着书上的几个字看。

良久,他挪开眼,略带叹气道:“再过两日不醒,先生便拿这法子试一试罢。”

到时已至初七,她的身子不可避免会弱上一成,再之后醒的可能只会越来越小。便也只能冒险试试。

尹碣道好。

他回去再次仔细揣摩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又接着马不停蹄再次翻阅古籍,或许还有更温和的法子。

出血,终究太冒险了。

翌日一早,初六,裴镇在要去上早朝的时辰醒来

,越姜还是没醒。

她已经躺够了五天。

裴镇面无表情看着她,照旧沉默许久。

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这样看过她几回了,她的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过一点,几乎都快要深深悠在他脑子里了。

往旁边压压她的脸,试图让她的面部有一点变化,可这点变化才维持几息时间又复原,她的面上再次变得和前几天一模一样,有血色,也随着呼吸有起伏,可她就是不醒。

"尹码在古籍中翻到了一个法子,他说烧了你头发吹进左边耳朵里,待你流了鼻血你就能醒了。”裴镇一人自言自语。

“后日你再不醒,我就让尹碣试试。”裴镇说这句时,目光微微空了些。

这法子太冒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狠狠揉一把眉,心说罢了,待真到初八那日她不醒再说。

“马岩庆,备驾!”面深目冷,大步下榻。

天彻底亮后,按揉的言人按时上前来伺候越姜净面擦身,接着再帮她小心按揉活血,李媪则在旁边看着。

其中一人在擦拭到越姜手心时,突觉手背被碰了下,她先是愣住,接着怀疑是自己发梦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床上躺了好几天的娘娘突然手指动了动。

眼睛盯着越姜的手瞧,盯了好一会儿,到李媪都觉得她不对劲看过来了,按揉言人仍旧没有看到手指再动过一回。

讪讪,心想她或许真是白日发梦了。

可就在她捏着巾子小心翼翼再次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