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晕,还有点恶心。
“不疼。”嘴唇没有血色的答。
“那身上别处呢?”“也没觉着。”
“如此。”尹码最后再给她诊一回脉,确认无事这才起身,“您的身子太虚了,臣再去熬副药。"
“嗯。”
在尹码走后,越姜闭眼一会儿,让李媪领着宫人站远些伺候,不必在跟前待着。
李媪想了想,娘娘并不是要她出去,是以福身应喏,往后退上不少。
越姜深吸几口气,让脑袋清明些。再睁眼,目光有点晃。
那日磕着脑袋后,才串完珠子她就觉得晕的不行,不疼,就是晕,所以后来她躺下了。
才躺下就完全失了意识,对外界一概不知,起先就这么过了大概半天,再接着,是突然隐隐约约出现的叔母的声音,她在喊她归家,在叔母声音之后的,便是蓦然出现的大片场景,挤着冲着往她脑袋里塞,那是她两世为人的所有记忆。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意外而亡。
大二那年暑假,她意外撞破父亲出轨一事,从前从来在家中都是体贴妻女、又至始至终
她都觉得顶天立地的父亲,出轨了。
她起初不信,可后来种种蛛丝马迹、越来越多的铁证下,她不得不信。
母亲早亡,其实父亲若是只是简简单单找个伴,她不至于如此难过,可她发现父亲和那个女人有个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八岁,眉眼极肖父亲,不可能有假!可八年前,她的母亲尚且还没病逝,母亲是六年前才走的!
他早在母亲尚存人世之时,便已经有人出轨之举,甚至……不知在有那个孩子前,他和他那位初中便相识的初恋又背着母亲在一起多久。
越姜对父亲失望至极,也难过至极。她提前一个月回了学校,和他断了联系。
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实在不好,心中父亲的形象完全崩裂,总是梦起从前小时候母亲还在的事。难受一时间难以完全纾解,便趁着回校途中一路走一路停,边旅游边回学校。
距离开学还有六天时,她跟着攻略去了当地一处据说人少原生态又风景极美的地方,行进途中,逢老天变脸,万里无云突成乌云蔽日,车道左侧山坡裹着山石的洪流毫无预兆冲刷而来,直接推着车身侧翻进山道下的百米深谭,她溺水而亡。
越姜呼吸又深几分,揉揉的脑袋,她至今还记得不断翻滚的小车和突然砸进水里的重力感,水从划破的车玻璃四面八方涌进来,前后也就那么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几乎滚的发晕的脑袋被潭水完全堵住呼吸,室息的感觉不断压迫她的心肺,最终,实在撑不过去,她彻底失去生息。
再有意识时,便是婴儿时期耳边轻软的童谣,这之后,便是她在这边长大的一切事情。
越姜发愣的睁着眼睛。
梦里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心跳至今还快的不正常,这几日她昏迷时,其实记忆在头两天就慢慢恢复了,接着,便是死时的场景反反复复折磨她的感官,在她如此难受之时,又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要往她耳朵里吹头发灰,要她鼻腔流血……越姜便这么被吓得有了动静。
昨天她醒了一回,但那时身体太虚弱,脑袋里也浑浑噩噩,只昏沉中有人喊了她时她勉强应了几下,接着便又昏过去。
昏晕时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差,也时不时有人在灌自己喝药。
喝了好几回药后,身边好像终于没了动静,再之后便是今早了……
越姜身上仍有疲惫,手软脚软,浑
身没一处使得上力气。闭了闭眼,有气无力的喊:“李媪———”
“哎!娘娘。”李媪很快到跟前来。
越姜噪子发干,“给我倒点水。”
李媪迅速点头,去倒了水来。
小心伺候着她喝完,李媪又重新扶着越姜躺下,她轻声问:“您饿不饿?奴去催催药膳?”
越姜只闭目嗯一声,疲于说话。
一刻钟后,躺了许多天,越姜身上实在是虚,她闭眼又要陷进昏睡里,给身体调节的时间。
正这时,要阖的眼忽然又半睁开。
她听到了宫人们呼喊陛下的声音,裴镇回来了。
由远及近,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到达跟前,天子朝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黑乎乎一双沉眸一瞬间对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