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
裴镇点点头,叫宫人摆筷用膳。
才用两口,想起什么,问她:“中午后来可起来用过吃食?”
越姜:"后来精神好了些,起来用过。"
裴镇嗯一身,安安静静吃饭。
用罢去洗浴,回来就见她已经坐在床上了,披头散发,盘腿而坐,肩上披着一身狐裘,腹中则怀揣着一个汤婆子,裹得又暖和又严实。
抬起下巴冲她说:“困了便先睡,我再看会儿东西。”
越姜知道他的习性,本来身上也乏,得了他这一句便先卧被躺下。
裴镇翻出昨夜没看完的东西,在矮榻上继续看。看了一个时辰,天色实在不早了,这才抬头。
肩头往旁边略靠,环目四顾,放松眼睛。一圈环视下来,目光最后落在一本簿子上。
凝了一会儿,他伸手把簿子捞过来,翻开。几行日子映入眼帘,是她的笔迹。
裴镇多看了两眼,不知不觉,神情略露琢磨。
但……猜不出来,一连串十几二十天的,也不知她记下来作何。
啪地一声合上,放回原位,汲鞋上榻。
越姜睡得迷瞪中,觉得身边有人躺下。没管,继续睡。
但接着才要再次深睡时,忽而觉得有手掌翻过来,在她小腹上摸了摸。
仍是没管,迷迷糊糊只想,他等会儿也就松开了。
可没有,他也不知道到底在摸什么,手掌一直在她小腹上来来去去,给她闹精神了。她来月事,什么也做不了啊……
含混一声,勉强拿手拍拍他手背,力道轻的跟挠羽毛似的,“你作何?”
裴镇手心顿上一瞬。
看她一眼,接着还是摸她小腹,同时还把她往怀中拖来,下巴堵在她脸侧, "尹碣说揉揉能好些,我给你看看还疼不疼。”
越姜:“…”没忍住眼皮抽
跳了下。
他又不是大夫,还能隔着肚皮摸出她疼不疼来?而且就算是大夫,他们也没那个本事啊!要摸他们还得凭着她的脉象来。
眼睛疲涩的半眯着,“入夜时便已经不会疼了,此时已经完全没感觉。”“你看东西看到这么晚,也困了,早些歇息罢。”
但裴镇并不觉得困,正好她反正是醒了,可以和他说话。于是也不让她睡,说: “刚刚我看你在簿子上写了好些日子,记下来要做什么?”
日子……两个字晕乎乎在越姜脑袋里绕了一圈,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他看见了?心想幸好只写了日子,未留其他字眼。
“记着月事日子呢,怕忘了,便记下来想和以后比对比对,看看可规律。”
话罢,越姜用手掌盖盖裴镇眼睛,声音依旧困乏,咕哝催促,"快睡罢,总这么熬着别把身子熬坏了。”
裴镇撇眉笑笑,抓下她手掌捏在手中,嗯一声。
翌日,朝罢无事时,裴镇瞅着空隙把尹碣叫来。“女子月事不规律,可有妨碍?”
尹碣被问得微愣。
还以为天子叫他是为越姜昨日腹痛一事呢,不想竟问得是别个。
他点头: "有些妨碍,不过若不是过于不正常,倒也不必太过忧心。"
裴镇点头,如此。那越姜的应该还算正常?
记不清她前几次了,他倒不至于日日有那个空闲去记挂着她何时来的月事。反正她来了,她身边的宫婢会主动说。
提笔落下昨日在簿子上看得东西,招他上前来,"先生来看看,越姜说这是关于她月事之事。"
昨晚她说记下是为了看是否规律,可他看着,上面只有一个节点是正月十七,其余的日子却不是。而且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几天,不知道记下是作何用的。
尹碣奉命看过一眼。
睛上许久,只能明白一半。正月二十四,当是皇后经停的日子,可那之后的日子呢?还有十七前的日子呢?
半迷糊的摇头,“臣,看不大懂。”
裴镇颔首,“那你回去琢磨琢磨。”
”下去罢。”他还有别的事,召他特地问这一趟,除了好奇,便是念着越姜昨日说得规
律一事,怕她好端端的又出什么毛病。
尹碣答是,退下。
回去途中,脑中一直琢磨着天子给他看的日子,但仍然是没想出个头绪。
他也固执起来,心想天子特地问,肯定是想知道个究竟的,于是当夜回府后,又开始夜以继日的淘书翻书。
陶氏久不见他回屋,不禁披衣而来,“夜里不睡,却在这作何?”
尹碣见她来,忽地猛拍一下手掌,拽她近前,“倒是把夫人忘了,于妇人一事上,你定是比我清楚的,快来看看!”
陶氏被他拽着上前,看向纸上莫名其妙的几个日子。尹碣先细细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