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事情来由,之后就追问:“夫人可看出些许苗头?”
他自小生在医者世家,他这位夫人同样也家学渊源,两人当年便是志趣相投才结为夫妻。夫人小时勤学肯干,把岳母大人的本事学了至少有九成,在治妇人病上,无出其右。
陶氏还在看。
原本是完全看不懂的,不就是几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
可后来听夫君说是月事……好像又有迹可循了。
她今年已四十九,这些年来看过的妇人不知凡几,而看得最多的,便又属妇人怀孕生育一事。毕竟其他的病痛女子也不必非要找女医者,寻常男大夫也能看。
陶氏想了想,翻出母亲留给她的札记,这是母亲行医多年来的心血,当初出嫁前,母亲特地留着它给她当压箱底的嫁妆。
其中一卷,便专门记着月事与孕事一事,都是多年来母亲看过的病人,记下的真真实实的例子,陶氏早已翻烂了,此时比对着丈夫给的据说是皇后月事日子的纸张看。
尹碣也盯着看。
夫妻俩的书都是互相看得,并不忌讳。看了几遍,他头昏眼花,心想天子可真是为难他。
但越头晕眼花,反而更加精神了,歇一会儿,他再次盯着看。
两夫妻几乎琢磨了大半宿,后来,陶氏突然灵光一闪,照着几个与越姜月事相近的妇人比对,又看她们的孕事日子。
一个界限模模糊糊,她呢喃道:“皇后莫不是再推哪个日子好怀孕?”
尹碣:“……”啊?皱眉,“不是罢?”
陶氏:“可你瞧,这三个的怀孕日子,是不是正在
皇后提的日子之外?”
尹碣还是皱眉,“可……”太玄乎了。
“皇后未学过医,也没岳母大人如此宝贝的札记,她从何推算?肯定不是,我们再琢磨琢磨!”
陶氏:“皇后未学过医,可曾经越氏一门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你怎知就没什么机缘巧遇?这世间又不止我母亲一人会医!”
而但凡会医者,记札记就不是什么稀奇事!都把经验当宝贝似的记着要流传呢。
尹碣不说话了,行罢。
和夫人又仔细看一遍,确保大不离,第二天尹碣把这个猜测说给裴镇听。
裴镇眉梢挑了挑,心觉尹碣这个说法荒唐。她且不是大罗神仙,哪里去猜测什么日子好怀孕?
更何况……裴镇面无表情,不得不承认,她看着也不是非常积极想要怀孕的模样。不然年前他闹得多了时,她何故还嫌他烦?暗哼一声,示意他下去,这事也不用再琢磨了。
愈琢磨愈玄乎。
但,等越姜月事过了,日子又到了二月初三这日时,裴镇便完全不这么想了。
与当日觉得荒唐的念头相反,此时,他只满脸难看,整个人覆满冰寒的气息。胸膛滚动不停,裴镇在暴怒的边缘。
“好,很好!”几乎是咬牙切齿。
裴镇冷怒的看一眼榻边气喘吁吁衣裳凌乱的越姜,通的一声掀翻衾被,直接跨步下榻。几步间,转瞬走远。
脚步声到了门口时,又忽然一声暴喝的“滚!”字,吓趴一地宫人。
越姜抿着唇,揪着衣领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鼻息声越来越大。慢慢的,松着肩膀完全靠坐在床帐边。
李媪忧心忡忡跑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皇后满脸红扑扑,衣裳不整的垂坐在榻边的情形。视线暗暗环顾一周,把床榻里的情形也看了个遍。
掀翻的衾被,褶皱的褥子,还有……娘娘如今的情形,天子与皇后刚刚要做什么,很明显。不过好像事情没成……想及刚刚不过是要跪身行礼便引来天子一声怒斥,李媪的心上下晃荡,忧心至极。
上前,小心捞起一件狐袭过来给皇后披上,“娘娘……”
李媪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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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李媪眉心愁成一堆。
自娘娘进宫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天子发如此大的脾气。
不,不对,并不是头一次,上回内监窥伺娘娘,天子发的脾气比这次还要大,阖宫的人全被压下去审过一遭。可那次的脾气也不是对着皇后发的啊,这是天子第一次对皇后发脾气。
李媪担心自家主子,"刚刚陛下出去时,怒气极盛。"
越姜知道,她看到了。
刚刚她心知他兴到头上了,两人就差临门一脚,但……今日正是她排卵期的日子,这要是真做了,怀上的可能极大。
前阵子正月底他一直忍着不碰她时,她就有这个忧心了,因为尹偶只说调养到正月底。
果然,这两天过了二月二了,宫内最忙的日子过去,他今晚有了兴致……越姜彻底塌坐,倚个舒服的姿势,刚刚的坐姿脚酸。
刚刚她知道拗不过他,他又为她忍了足足有一个月功夫,她要是提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