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乘车舆才走不久娘娘便归了,此时已在屋内。"
裴镇脚步顿住,目光一瞬凝紧,眯眼看他。但渐渐的,表情又敛住,只不动声色的道:“已经归了?”
"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裴镇立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他既没急切的往寝居的方向去,也没按照原定的主意,往前院理政的地方去。
来报信的人见此不由得有些打鼓,心想天子怎么突然驻足不动了?弄得他都有点慌。
裴镇没别的意思,他只是在想索性都已经过了那股急切的心情了,要不还是先去理政,把事情提前处理完,可这个念头一起,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脚,仍有犹豫。
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又沉默一会儿,他最终压下杂乱,还是选择先去前院。“你回去和皇后说一声,我去前院,等会儿办完事就回去。”
"喏。"
裴镇大步离开。
到了屋里,他细致看了此番要送去忽冶马场的东西,这些都是军民用度所需,不日就要送去马场的。除了这批东西,另外就是那份名单了,上面统计了共有多少人愿意迁往忽冶马场,又以户为单位做了详细记载。
看完这些,下过批命,裴镇又翻了些其他事出来,打算趁着他在虎踞关,一并处理了。一个时辰后,所有事毕,裴镇终于抬头,不紧不慢往回走。
走到院子里时,最先看到的是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烛光,这抹烛光傍晚那会儿是没有的,因为那时里头空无一人。
裴镇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他早就已经不迫切了,早见她晚见她都是一样,见得着就行。但此时看到那抹温黄的光线,嘴角弯了下,脚步无意识中已经快上许多。
几乎步步生风。
李媪见到他,笑着行礼,"奴见过陛下。"
/>裴镇颔首嗯一声,越过她进屋。一路往里,目光中现出越姜的身影,她只穿一身轻透的白裳,一头乌发铺在身后,正摇扇吹凉。
见到他她笑了笑,“还道你要更晚呢。”毕竟他派人回来说他先去理政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
裴镇神情不变,“已经弄完了。”
话落,就已经到她跟前,脸上刚刚还淡淡的他这时一靠近,就压下阴影低头吻她,光吻了还不够,突然还把她抱起一半,抱得她臀后悬空,只能抬手挂住他脖子才能稳定身形。
越姜被他亲得低笑,喉中轻笑连连。
裴镇眼眸更深,含住她的笑意,又吮又吞。
越姜慢慢变得喉咙微痒,她挂着他的脖子莞尔,在他唇齿间低声笑道:"不是扑空了恼我?"
她一回来就听仆从说天子回虎踞关了,且才入行署就往寝居来,后来听她还没回屋,又叫人备马出去。
她那时估摸着他是要去南郊找她,赶紧派人追上去说她已经回到行署,不过才把人派出去不久,又听有人来报说天子已归,但是有事先去前院了,晚些再回来。
越姜那时就想,他或许是不想显得自己太急切了,在她跟前落了面子。
"没。"裴镇声调含糊。
越姜笑,“真没?”
“嗯。”裴镇迫切吞吻,心痒痒的不行,沉沉嚷道,“是真有事。”
当然,或许也有那么点扑空的失望,但此时见到她,早已消散到九霄云外,又怎会承认。他摸摸她的脖子,不让她在这时候再说话,明日他还要回忽冶马场,再回来估计又要过几日。
伸手挽住她膝弯,他推一把中间碍事的矮几,抱着她往后压。
许久之后,越姜脸颊红扑扑,她往裴镇怀里缩了缩,嘴巴里呼出的气息仍是热的。
“太窄了,躺着不舒服。”手臂伸开,她嘀咕。
“嗯。”裴镇满足的摸摸她汗湿的背,这时就不似刚刚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了,她才咕哝完,他就把手伸进她膝弯一抱,带她回床里。
越姜低哼,"刚刚怎不听我的?"她之前就说过回榻上了,他那时就跟聋了似的。
裴镇挑眉,笑笑不答。越姜笑叱他一声,拍了下他的背
。
裴镇还是笑,在她肩上摸了会儿,他撑着身子看她,“去巡视官田怎回得如此晚?”
越姜:“南郊挺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官田占地不算小,左右都去一趟了,自然要仔细的看。”
“那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那田地肥沃,不少人惦记呢。”
裴镇笑笑,这倒是。
那些豪族地主们,不少人惦记朝廷的官田,这也是他要派人巡视的原因,年年都是要统计的,绝不容那些私底下的人手伸的太长,吞没朝廷官田。
他瞄一眼她笑着的模样,摸摸她颊边道:“有人还敢在你今日去巡视的时候,在你跟前露出这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