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议政殿途中,越姜又问了马岩庆一些事,但马岩庆都是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越姜也就不再期望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她加快脚步,往议政殿这边来。
到门口时,特意凝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但,听不出来什么,想了想,便命马岩庆先进去通传一声。
里面还有人,她倒是不好直接进去。
马岩庆哎一声,小心着进了议政殿,他脚步走得很轻,也不敢乱瞟乱看,只一心弯腰走到天子跟前,低着声音问:“陛下,娘娘来了。”
"奴这就请进来?"
裴镇听到后面一句,不咸不淡扫一眼跟前这奴才。他半眯着眼,倒是许久都不答他。
马岩庆见此,心想完了,天子已经气得连娘娘都不想见了。孙先生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惹得天子如此怒大啊!
心里叹口气,他想了想措辞,正准备再问一句,而这时,大殿之内终于传来声音,很短又很平淡的一句,"让她进来。"
马岩庆立即答一句是,迅速退下去请越姜。越姜跨入殿门。
她目光环视着,看这里面的情形。一圈下来,她没有看到孙颌,但,地上有一只摔得四分五裂的盖碗。
他冲孙颌摔碗了?
越姜多看了两眼那些碎瓷,接着,目光便看向裴镇,他脸色平平淡淡,目光压着,瞧不出喜怒。她走过去,眼睛看他,“先生惹你发火了?”
而被她问的裴镇,倒是不答她,只抬眸看她一眼,神情依旧是让人辨不出喜怒。越姜走近他身侧,轻笑而语:“与先生生气,竟是连和我说话也不愿了?”
裴镇仍然是形色不露。
不过,肩上已经慢慢松了一分,他往后偏靠着,抬眸看她,“是马岩庆那奴才去请了你,才过来的?"
越姜摇头,“本也要过来一趟,马岩庆刚好撞着我要来的时间了,便来的快些。”
嗯?裴镇听到这,眉梢几不可察的动了下。他眼睛里的神情浓了些。
她本来也是要过来的?
回来这几日,她倒是也终于知道来找他一趟了。
表情不变,“过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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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想借着闲话的功夫让他火气消些,冷静些,点完头便也就说得细了些,“李媪说你中午回来了一趟,但见我睡着,你又走了。我想着你今日中午既然能得空回来,应该是不忙了,便过来一趟。"
"你这几日实在是忙,我倒是连你人影都不曾见着。"
说着说着,坐到他腿上来,仰头亲昵的搂着他脖子,嘀咕,“也是巧了,我正想来,马岩庆就说先生惹得你发了火。"
眼睛看他,细致望他眼里神色,笑道:“是还气着呢?”
裴镇垂眸看她。
越姜笑一笑,抬头吻一下他的唇,"嗯?气可曾消了?"
裴镇眯了眯眼睛,消是不可能消的。因为他压根就没生气,只是心情有些不大痛快罢了。
这点不痛快也不是对着先生,他更是压根没对先生发过火,那个盖碗,是先生饮茶时不小心摔的。
那时再次见她落了空,他连喊她都懒得喊了,直接就走。回到议政殿后他的神情是绷着的,心想倒要看看她还要这样睡多久,她也还要多久才能记起主动来找他,但,之后见了先生,又见先生饮茶时不小摔了个盖碗,抿了抿唇,又忽然不想这样耗着了,便朝殿里伺候茶水的小太监吩咐了句,让他按照如此借口吩咐马岩庆去请她。
至于先前还在殿里的孙颌,在知道马岩庆去找她后,他就先让先生下去了。
而地上的那些碎瓷片,他没有让人打扫,就等着她过来看见呢。
此时听她问他可还是气着,裴镇看着她,目光深了深。
手臂收牢,他把她往跟前搂,不答反问:"这几日为何一日睡得比一日早?今日还午膳都不曾用过,又躺下了?"
越姜自己想来也奇呢,这几日实在是睡的太多。
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拨弄一下,摇头笑,“我也不知。自回来后一入了夜,就总觉得困的不行。至于今早,则是昨日被你闹了一场,没睡够,上午撑不住才又躺了一回,与你错过了。"
"不是还与我置着气?"裴镇盯着她眼睛看。
“嗯?”置什么气?有什么可气的。
“二十九那日的事。”
越姜:
“……”想起来了。
她失笑一声。
笑完,轻轻吻一下他的唇,望着他眼睛低囔,“那事早已过了,倒不至于还特意忍着就等这几日与你生气。"
“是真的困,才睡得早。”
裴镇仔细看她神色,目光一错不错,“确实如此?”越姜:"自然是真。"
说罢,笑笑看他,“你难道还想我是暗中在与你置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