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边太阳已经越出了山峦,山川田野之中的薄雾在亮丽的阳光下开始迅速褪去,远远近近开始传来说话的声音和小孩儿子的叫嚷,新的一天宣告正式开始。 陈姜氏正在生火煮早饭,火炉上一个小瓦罐里面煮的是碎黄豆和野菜,看着儿子满脸微笑的提着湿漉漉鱼篓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问:“这么大早你去哪儿了?” “娘,快来看,这是我用鱼篓在河里捉到的鱼!”陈旭把鱼篓盖子打开。 “怎么会这么多?”陈姜氏惊呆了。 里面黑压压足有半篓子活蹦乱跳的鱼,压的这个老旧的鱼篓都快要散架了。 “兄长,哪里有鱼?”杏儿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凑到鱼篓中看了一眼之后兴奋的嚷嚷起来,“我要吃鱼,我要吃最大的那条鱼!” “好,早上我就给杏儿做一条最大的鱼!”陈旭笑着把鱼篓放下,然后从里面抓出来最大的一条鱼,差不多有半斤,背脊宽厚,鳞片细密,身体上还有彩色条纹,尾巴金中带红,看起来非常漂亮,拿出来的时候还在手中拼命挣扎。 “哇,这是桃花鱼,长的真好看,肯定很好吃!”杏儿拍手欢呼。 陈旭:…… 对于小丫头好看就好吃的理论陈旭表示了严重地怀疑。 但只要是肉食,那肯定比野菜黄豆好吃。 除开这条好看的桃花鱼之外,陈旭又杀了两条小点儿的鱼,然后交给陈姜氏放到罐子煮起来,因为既没有酱油有没有其他调料,陈旭只好叮嘱多放一些黄姜驱除腥味。 白水煮鱼他从来就没有吃过,想想都觉的不好吃。 虽然鱼在后世清蒸和白煮的也挺多,但不限于腥味太重的,何况那些方法一般也需要用料酒提前处理,但眼下不说料酒了,估计除开大型城市之外,酒这种东西是见不到的,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没人舍得用粮食来酿酒,何况……在秦朝平民酿酒和聚众饮酒是违法的。 小丫头脸也没洗又蹲在火炉面前守着煮鱼去了。 陈旭将鱼篓中的鱼都倒入一个破了一半的大陶罐中,灌上水,把里面看起来快不行了的鱼都捞出来破腹剜心清理干净,抹上一些盐巴之后用草茎栓好挂在屋檐下。 其实这些做法和两千年多年后世的农村真没什么区别。 从陈旭记事开始,农村里面都是这样晾制咸鱼的,而且咸菜也是如此,春天采摘鲜嫩的蔬菜揉制晾晒做咸菜,夏天采摘黄瓜豆角做成酸黄瓜和酸豆角,秋天做土豆饼红薯干,冬天晒萝卜干,反正一年四季都会做一些干菜存储起来,就和中国人喜欢存钱是一个道理,随时都会觉得不安全,随时都有一种居安思危的想法在作祟,但也正是在这这种喜欢存储的习惯下,中国人才一代又一代的平稳延续下去。 要知道秦朝时期农业生产力低下,种田的农民吃不饱,但秦朝收上去的粮食却大量囤积,十多年后刘邦项羽起兵反秦,从全国的粮仓之中共起获数百万石粮食,大大补充了义军的粮草,就光是咸阳城内的粮食就堆积如山够整个咸阳军民吃十多年,因此国富民穷的局面也加速了秦朝的败亡,加之秦朝对普通百姓盘剥太甚,残暴的征伐民役修路修筑长城死伤无法计数,造成了极大的民愤,导致秦始皇一死便天下大乱。 “娘,家里还有盐巴没有!”陈旭鱼还没弄完,发现陶碗里的盐巴没有了。 陈姜氏叹口气微微摇头。 我去!陈旭呆了一下开始发愣。 盐这种东西虽然吃的不多,但生活中却必不可少,不吃盐人就没力气干活儿,代谢之下身体坚持不了几天就会垮掉,他完全没有想到家里就这么不到二两盐。 “小旭在不在?” 就在陈旭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而来直接冲进院子,看见他之后脸上一喜,几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说:“快跟我去一趟,二娃子突然肚子痛的满地打滚!” “马二伯,二喜哥怎么啦?”蹲在火炉前面的杏儿也赶紧站起来。 “旭儿赶紧去帮忙看看!”陈姜氏一听也焦急起来。 于是陈旭也不敢耽搁,丢下手里的鱼胡乱在身上擦了一下就跟着匆匆而去。 两户隔的并不远,路上陈旭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马家老二应该是吃了一种什么东西才导致的腹痛,因此陈旭的第一反应就是食物中毒。 但是,我特么不是医生啊,食物中毒找我管屁的用啊。 但他不知道的却是昨天他随便用几种草药便治好了被毒蛇咬伤的陈姜氏,几乎晚上全村都已经知道了,几个大人亲眼所见,加上一群孩子跟着推波助澜的鼓吹之下,陈旭一夜之间成了村里的神医。 但这种事陈旭也无法辩驳,他的确认识一些草药,也的确知道一些简单的药性,但并不表示他真的会看病。 没穿越之前,陈旭的本家二爷爷是一名乡村老中医,虽然说不上多有名气,但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还略有耳闻,因此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陈旭也跟着认识了不少药材,也记住了一些药性,但让他看病开药那肯定是不行的,至于就地取材治疗蛇虫咬伤那是最简单的中医急救措施,即便是不懂中医的一些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