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一楼的一间房间分宾主坐下,有年幼的学子端来饮水之后退下。 “今日几位联袂莅临老朽的学堂,不知有何见教?”老头儿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问。 “鱼粱公莫要折杀我等,能够得到鱼粱公招待我等与有荣焉!” 一群中年文士都赶紧告罪,又是一番嘈杂之后其中一人才拱手说:“我等听今日听闻一则趣事,心里颇为忐忑,所以前来叨扰,想问问鱼粱公可有耳闻?” “趣事?”安鱼粱脸皮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错,今日听闻付安兄说起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可能与鱼粱公有些牵扯,一时好奇便前来询问一二,如果鱼粱公知晓,也好为我等解惑!” 安鱼粱低头沉吟片刻放下水杯说:“那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老朽已经月余未曾离开学府,焉会有趣事与老夫牵扯上,诸位还是请回吧!” “鱼粱公稍安,且听我等说完此事心中或许便有计较!”一个文士赶紧拱手。 “那就说吧,老朽洗耳恭听!”安鱼粱虽然不喜这些人,但还是抹不开面子。 “鱼粱公,半月前我路过洛阳……” 这次还是由付安讲述,把在洛阳所听所闻仔细讲了一遍,最后笑着解释说,“那位购得紫云仙茶的小娘子言称是鱼粱公门徒,所以我等便前来打扰,想一窥仙茶真容,如若鱼粱公知晓,还请为我等解惑,因为仙茶之事已经在南阳郡甚至周边闹得沸沸扬扬,可能近几日便会传到咸阳,到时候恐怕会在朝野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在几个中年文士满怀期望的等待中,安鱼粱拈着胡须默然许久之后摇头说:“老朽隐居渭水多年,教授学子数百,从未有过女学生,此事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老朽还要授课,诸位请回吧!” 安鱼粱说完之后站起来,微微踌躇了一下又说:“列子门徒乃是贵虚学派,学的是黄老之术,寻的是虚无缥缈的道法,宣扬的皆是浮生虚妄之谈,与国与民皆无实用,诸位都是各郡高学名士,饱读诗书,岂能为这些妖言惑众之言蛊惑,如今之大秦一统华夏,正是各位在朝野展露所学报国为民之时,不可因为一些道听途说荒废了一身所学,老朽此乃淳心之言,还望诸位能够谨记,诸位请吧,老朽恕不远送!” 几个中年文士讪讪而起拱手告辞,走出大门后一个个脸色变得黢黑。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仙茶趣事没打听到却被老头儿喷了一脸口水,实在是大丢颜面。 “安老儿简直欺人太甚!”坐上牛车驶出学院,一个中年文士狠狠吐口唾沫。 “鱼粱公所言也不无道理,列子门徒一个个都是虚妄之辈,整日游山玩水寻仙问道,所说之言也皆都不真不实,或许是我等近日太过无聊而已!” “此言有理,鱼粱公乃是当世名学,我等还是回去纳凉,晚间去流觞园寻欢作乐吧!” “非也,如若世间真有仙人,恐怕也只有列子门徒能够遇见了,他们不像我等整日蜗居在城池之中谈古论今,而是终日游走在名山大川之中,传闻上古大贤也都是隐居在这些地方。” “安鱼粱必然知道一些头绪,可惜他不愿说,我等也不能强求,就此作罢,或许再过几日此事便会传到咸阳,我等静观变化吧!” 安鱼粱站在二楼,临窗看着牛车吱吱呀呀驶出院门,脸皮忍不住又狠狠的抽抽了几下。 刚才上楼之时一番思量,他竟然真的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猛然跃入脑海,赶都赶不走。 两年前,太中大夫江珩前来拜访,带有一对孩童,其一男童是其子,年方十五,秉性忠厚,欲投安鱼粱门下学习治国之理,闲谈几句之后安鱼粱便欣然允诺收下其子。 同来的另一女童,是江珩侄女,年方十一岁,长得清秀之极,性格活泼开朗,安鱼粱喜爱便将其留在学院跟着一起听课,但那个小丫头活泼的太过分了,竟然趁安鱼粱正在午寐之时用小刀割去了他几丛胡须,这个恶作剧弄的他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眉头只跳。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他有牵扯,也只有那个刁钻古怪的小女孩才可能冒充他的门徒。 安鱼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女童虽然顽劣,却秉性聪慧,同时还喜爱舞刀弄枪,虽然安鱼粱百般教诲也始终不曾有大的改变,而那女童断断续续学过月余之后也不再来,他便把这件事逐渐忘记了。 安鱼粱在教室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学生也都诵读熟记了一篇诗词,不过他心里反复回想的却是刚才几个中年文士所说的话。 仙茶之事他大可当做一个虚妄和笑话,但如若真是江家的那个小娘子,他还是可以唤来打听一下,如果她真的换到一筒所谓的仙茶,也可以品尝一番以知究竟,免得日后学生为此事争论不休。 思虑许久之后,安鱼粱便安排两个仆从骑马去咸阳城,持自己的手帖拜见江家,请那小娘子来一趟。 …… 咸阳城中央,地面上都铺着宽大的青石,四周平坦开阔了,矗立一座威严高耸的建筑,九十九步台阶分作三级直通大殿正门,台阶两边身穿漆黑玄甲的魁梧兵士林立,长戟迎着烈日灼灼闪光,威严中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