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典,请在文书上画押,赵柘我就带走了!”范坤把一卷竹简递给陈旭。 陈旭拿起毛笔在上面一蹴而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递还回去。 “押走~”范坤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几个身材魁梧的兵卒将赵柘捆着拖放到一辆马车上,然后手持长戟前后左右护卫严实,一起驱马嘚嘚离开。 而坐在马车上的赵柘嘴巴里塞着一块破麻布,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陈旭,脸颊狰狞扭曲,拼命的挣扎着想扑下来将陈旭一口咬死。 麻痹的,都成太监了还火气这么大! 陈旭脸皮抽抽了几下转身,终于把这个烫手的王八蛋送走了,让他心里也一块石头落地。 距离上山剿匪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镇上的税粮已经全部上缴完毕,并且在陈旭的惦记下,组织了一百多乡民扛着脱粒机去山匪的老巢中把那里种的几百亩粮食也都收了回来,为镇上的粮仓多添了近五百石粮食,而这些粮食不用交税,就成了清河镇的储备粮,等到寒冬腊月的时候可以救急。 而经过治疗,赵柘的伤势也已经基本愈合,已经能够下地岔着腿慢慢行走,不过精神却更加癫狂,如同疯狗时不时的要咬人,弄的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因此也慢慢没人管他了,浑身又脏又臭,整日披头散发衣服破烂如同一个乞丐被关在房间里嚎叫,弄走之后他心里也轻松了一大截。 经过这些天的反复交涉之后,江北亭和南阳郡郡守马伯渊、郡尉高焄似乎达成了协议,总归是要把这件剿匪事件办的圆满。 郡丞府主簿梁子舟纵容其子和山匪勾结抢劫清河镇税粮,已经被郡尉府捉拿,其子梁文在雉县监狱杀伤狱卒试图越狱直接被乱箭射死,连同被抓的还有梁子舟全家共计二十三口尽皆入狱,只等监御史将案件始末呈报咸阳御史中丞和廷尉府,就会将其押入咸阳正法。 而被梁文蛊惑不知内情的内史府铁官丞赵柘在剿灭山匪中被匪徒所伤,养好伤之后会尽快送回咸阳养病,而整个南阳郡受牵连的官员富商多达数十人,许多富商直接就被抄没家产人头落地。 有人冤魂不散,有人吃的盆满钵满。 数十个被抓获的山匪活口尽皆被斩,连同此前斩杀的山匪,共计一百一十六颗人头由郡尉府清点之后记入功劳册,而负责剿匪的雉县县尉房宽和三十多个兵卒尽皆受到封赏,或多或少都换到不同的赏爵。 至于山匪家眷则尽皆刺字墨面为奴,年幼体弱者发卖南阳作坊做工,健妇都被流放三千里之外的北地垦荒,其他老者病者也都处理完毕,一窝聚集在伏牛山中的祸害无数年的山匪彻底消弭无形。 虽然一切看似处理的风平浪静,但其实只有身在其中的人却一直心头惴惴。 赵柘送还咸阳,还不知那中车府令赵高会怎样表现? 江北亭为了让陈旭安心,也曾经让兵卒给他传话,表示赵柘之事已经处理妥当,让他不要担心和胡思乱想,在清河镇好好当里典,安抚乡民好好侍弄庄稼,再过月余就要开始收割秋粮,而且还要重新征召民夫前去轮换修建驰道,切不可大意云云,最后还不忘叮嘱陈旭有空去县城找他女儿玩耍。 呵呵哒,陈旭直接就把最后一句话当屁一样放了,然后也把赵柘之事抛到脑后,开始沉下心来研究各种东西,嗯,主要还是吃的用的,没事儿就回家陪陪陈姜氏和杏儿,日子过的既充实又平静。 都城咸阳最近很热闹。 朝堂和民间因为一件东西的出现都有些沸腾。 咸阳比之南阳更加靠近西北,夏粮成熟要晚上十多天,因此南阳如今夏粮收割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之时,咸阳附近的夏粮才开始收获。 而今年的夏粮的收割和往年不一样,内史府下发一种新式农具图,名叫脱粒机,并且下派工匠到咸阳四周村镇指导打造,制造出来之后,用过的农民都说好,于是这种脱粒机很快便风靡传开,因为材料来源容易,构造也并不算复杂,因此需求量很大,几乎家家户户都要,人口多的家庭甚至还需要三五架才够用,一时间,人们突然发现,往常并不太受关注的木匠竟然都不够用了,而随着需求量增大,木匠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开始拽起来,不加工钱没时间打造,但即便是多给工钱也还需要排队,听说活儿好的木工的订单都排到冬天去了。 人能够等,但地里的庄稼不能等,眼下小麦已经全部熟透,迟一天收割便是损失,因此许多人就焦急的四处打听哪里可以买到脱粒机,因为已经见人用过了,既方便又好用,一家三口一天就可以收获好几亩地,完全就是抢时间收割夏麦的利器。 而有需求就会产生供给,这是商业的必然,就像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一样。 秦朝虽然农业水平低下,大部分农民也都吃不饱穿不暖,但咸阳作为都城,这里的田税比之其他郡县本来就要低三成,而且就生活在始皇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作为面子工程,各种农具牛马几乎各家各户都配置整齐,加上整个咸阳数十万不事生产劳作的城市户口要吃喝拉撒,各种鱼肉蔬菜的供应也让周边的农户跟着赚钱,因此整个咸阳地区的人,无论农商工匠都要比其他郡县富裕很多,很多农民已经提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