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拒绝,陈旭又一次碰壁。 怏怏不乐的回到左相府,陈旭独自坐在书房长吁短叹的发呆,几个侍女从未看到过自家侯爷情绪如此低落,全都吓的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如果真的想去调查应该不难,但查清楚之后也是一裤裆屎,洗都洗不干净,原因自然还是冯去疾和蒙毅的担忧,王氏没有人得罪的起,因此想要调查的话他只能自己动手,蒙毅和冯去疾都已经表态不会沾染这个麻烦。 但对于陈旭来说,亲自安排人去调查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执掌中书省,既不是监察省又不是刑部兵部,根本就无权去调查,一旦他暗中调查的事暴露出来,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而且他也无意将自己和王氏对立起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让别人去干最好。 可惜他选的两个有实力有能力的人都不接招。 但在陈旭看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真的会酿成一场大祸。 李牧就像赵国人心目中的神一样存在,这件事如果不好好处置,赵地的百姓都会记恨在心,时日久了不光是不会像蒙毅与冯去疾说的那样慢慢平息下来,反而会积累更多的仇恨和怒火,最后把这口气都算在皇帝头上,一旦发生更多的冲突积累更多的仇恨和矛盾,最后起兵造反也并不是不可能。 而大秦在他的不断努力下好不容易有了如今安宁平静的快速发展机会,若是再次发生动荡,许多刚刚开始的改革都会打了水漂,而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终究也会慢慢磨去眼下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一点点财富。 光是攻打西域和岭南两地,每年朝廷的消耗都在五百万石粮草以上,征召的民夫刑徒奴隶超过十万人,如今岭南即将征服,大军不可能很快裁撤,而是至少会保留数年以维持岭南诸地的和平,这个消耗将是持续性的,而一场项氏叛乱,最后按照朝堂的估算,损失至少在三百万石之上,两年过去当地民众的生产生活仍旧还没有恢复过来,数万人死于兵灾,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若是北地再发生叛乱,动荡更甚,又要召集大军征召民夫役卒和粮草车马,而一场战争下来无论胜负,都会让大秦元气大伤,无数人为之家破人亡…… 在书房坐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陈旭郁闷的把这件想不出对策的事暂时放下来,吩咐侍卫准备车马去工学院。 化学实验室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几个玻璃蒸馏器还在继续蒸馏,一群方士来来回回的正在处理花瓣和收集精油。 十多筐花瓣已经用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桂花和菊花,花瓣已经蔫的很厉害,但看样子蒸馏出精油并没有太大问题,因为几个蒸馏设备当中还在继续滴落精油。 “侯爷,这是昨天和今天收集到的精油,一共五瓶……” 看见陈旭进来,实验室的管事、一个须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方士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上来,带着陈旭去看一群人辛苦了将近两天的劳动成果。 五个小的水晶玻璃瓶子,以前是用来装试剂用的,里面都装着或多或少不同颜色的透明液体,而且都用软木塞子塞的紧紧的,瓶身上还贴着标签,其中三瓶金黄色的标注为桂花,一瓶淡黄色的标注为菊花,最后一瓶略带棕色的标注为香草。 香草实际并不专指某种花草,而是对有香味的野草的统称,其中许多都是属于草药,因此很早以前就是人们用来制作药囊驱除蚊虫的材料,因此清河侯府的家仆收集的这几筐香草品种非常杂乱,其中有常见的薄荷、兰草、紫苏、艾蒿都有,甚至还有许多陈旭根本就不认识的野花野草野果等,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几个方士也没去挑选,而是一起切碎之后放进蒸馏器中提炼,最后得到了大概有约莫一两的浅棕色精油。 陈旭先打开这瓶混合味道的香草精油闻了一下,只感觉一种令人极度愉悦舒爽的味道冲入肺腑之中,这股味道之中带着薄荷的清凉,兰草的淡幽,紫苏的轻灵,还有各种浓春时节山花烂漫的各种气息,仿佛瞬间就看到了一片繁花似锦的田野。 “不错不错,这香草挺好!”陈旭赞叹之中赶紧把香草精油盖上,又接连打开桂花精油和菊花精油都嗅了一下,感觉和闻到的香囊香味差别不大,只是味道要纯洌浓郁无数倍,仿佛一下就吸进去了整整一筐花瓣的香味,令人有些神魂颠倒。 “侯爷,您真的是异想天开,竟然能够想到用蒸馏器来把花瓣中的香味提炼出来,只是这一瓶太少了,调水喝都不够!”老神仙一样的道士站在陈旭身边满脸敬佩的说。 “这不是喝的,而是用来喷在身上衣物上增香的!”陈旭满头黑线的解释。 “呃!”老道士长大嘴巴愣了许久,结结巴巴的说:“侯爷,为何要喷在身上增香,难道是除臭么?” “你有没有婆娘?”陈旭反问。 “老儿追求仙道,炼药以求长生,不曾娶妻!”老道士迷惑不解的说。 “那就对了,你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和你解释不清,去把提纯的酒精和蒸馏水取来,再取来滴管和试管,本侯要用。”陈旭撇撇嘴不和这个追求天道无妻无子的老道士交流了。 和一个不喜欢女人的道士谈女人,明显尿不到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