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冬,咸阳已经冷的哈气成冰,天空的太阳看起来明亮无比,但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一出朝堂,空旷的广场上忽啦啦一阵寒风扑面而来,瞬间响起一阵呲牙咧嘴吸凉气的声音。 卧槽,这是甚子情况? 陈旭一个踉跄差点儿顺着台阶滚下去。 跨出朝堂的瞬间,就看到朝议大殿门口的广场上稀稀拉拉站着一群人,四周禁军严整威武旌旗飘扬,但中间一群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仿若一群野人。 马是瘦弱不堪的马,人是脏乱不堪的人,刀是弯弯曲曲的刀,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还在迎风飘扬的一面大秦龙旗,仿若面条一般,充满了莫名的的苍凉和孤寂,一群人仿佛是从未知的时空突然穿越而来,与整个咸阳格格不入。 特么的,老子只是让你们穿破点儿,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陈旭揉揉眼睛,然后伸手扶住同样愣神发呆的始皇帝。 “如何……如何会这样?” 满朝文武一个个目瞪口呆,始皇帝楞了片刻之后急匆匆就顺着台阶往使团而去,一群文武公侯也赶紧收拾乱七八糟的心情簇拥而下。 “臣李顺率团出使西方归来,拜见陛下!” 始皇帝一口气跑到使团面前,李顺带着使团上下百余人一起躬身行礼,其中西域大宛大夏等跟随而来的胡商和通译等更是全都呼啦啦跪下去磕头,就连身毒使者都不例外。 虽然进城短短不过半个时辰,但眼前大秦的繁华和强盛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不说来路上的平坦水泥马路,就光是满城奔驰的四轮马车,密密麻麻的商铺餐饮,熙熙攘攘干净整齐大街,衣着整洁谈吐优雅的平民,更有严整威武的兵卒,都将阿西娅和和巴吉拉等人震惊的无法言语,尤其是方才在城门口那一通鞭炮和突如其来的几声烟花爆炸,更是将他们吓的魂不附体。 大秦除开有太乙神雷,竟然还有如此多令人不能理解的东西,而如此热闹繁华的都城,不说安息帝国的王城阿帕麦亚比不上,身毒国都城同样无法相提并论。 跪在地上的阿西娅偷偷抬起一双美目,看着玄服冠冕神态威严的始皇帝,然后又偷偷的把眼神落在了皇帝身边同样玄服玉带,外罩裘皮大氅的年轻丞相身上。 “李爱卿免礼,诸位请起!”始皇帝愣神片刻上前双手扶起李顺,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个又黑又瘦须发凌乱如草一身单薄的官服已经破烂不堪的官员。 “爱卿此去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始皇帝情真意切的挽着李顺的手连声安慰。 “陛下,臣等非是不愿入朝拜见陛下,实乃一身装容实在不堪入目,入朝堂恐玷污了国运,还请陛下恕罪!”李顺双眼发红的哽咽着拱手施礼。 “无妨无妨,朕也没想到此趟出行竟然如此艰难,既然平安归来,诸位爱卿此行既是为了大秦,何谈玷污国运,爱卿暂且随朕入朝堂说话!”始皇帝摆手。 “陛下稍等,臣此番还犯下大错,带回来……带回来一个公主……”李顺结结巴巴的转身。 “苏萨国公主之事朕已知晓,典客署丞何在?”始皇帝转头。 “臣在!”须发花白的典客署丞站出来拱手。 “速速安排人带阿西娅公主去驿馆安置,洗漱吃喝用度等照藩属国公主待遇,切勿失礼,非使团成员也都照诸侯使团暂时安置,明日早朝朕在朝堂接待!” “是,臣老臣这就去安排!”典客署丞行礼退去,很快就有禁军上前请阿西娅和随同而来的身毒使臣,西域和大宛大夏等国的胡商通译等离开广场。 满朝文武重新返回朝议大殿,李顺带着两位使团副官和包括沿途护送的禁军统领齐校尉进入朝堂。 接下来的近一个时辰,都是李顺四人互相补充诉说,从当初出发离开咸阳开始,一路经凉国、西域、大宛、大夏、安息、身毒、骆越最后在云南被任嚣大军所救的情况仔细完整的讲述了一遍,同时还将随身携带的地图打开,对照再次展开的世界地图一一对应详细解说。 果然李顺使团回归的途径和陈旭方才所说的几乎一般无二,只不过李顺叙述的要详实的多,几乎将西南通往身毒和西方的沿途道路和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哪里有高山,哪里有峡谷,哪里有沼泽,哪里有蛮人和越人群居,哪里有成群野象和犀牛,哪里有巨蟒和凶狠的鳄龙等等等等。 说完之后,始皇帝和满朝文武才终于长途一口气。 一个个看李顺等人的眼神全都变的敬佩不已。 从西出发,从南归来,此行路途超过四万里,历时两年有余,用九死一生形容毫不为过,只看一群人眼下的形容就知道所言不虚,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布还是完好的,完全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陛下,阿西娅公主偷偷混入使团,等臣发现之时已经太晚,臣以为即便是将公主还给安息国君,也并非就能被宽恕,于是便决定将其带回大秦,臣擅自做主酿下大祸,还请陛下责罚!”李顺四肢伏地乞罪。 朝堂一阵寂静之后瞬间骚动,几乎有一半的大臣站起来替李顺说话,就连平时不喜欢发言的蒙毅都站起来为李顺开脱。 看着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