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造船厂的船东代表在检验标准变得极其严格,提出来的各种要求也变得十分苛刻,甚至于远超出了正常的标准。以化学品运输船的液化舱为例,同一批工人,同样的操作,在建造之前的两艘船时,最多检验三次,一个星期的时间即可达标通过,而现在则用了七十多天,十次以上的报检方才勉强地得到船东代表的认可。而且在很多检验项目上,船东代表每每提出一些过分的理由来推迟检验,明明可以在国内买到的东西,却要求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去美国购买。 由于船舶制造分为分段建造、船台合龙、下水、调试试航、交船5个环节及多个细小项目,这其中任何一个小项目没有得到船东代表检验通过,都无法继续进行下一制造环节,大大的延迟了造船厂建造进度! 而到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所建造的两艘化学品运输船,按规范需报验的项目全部结束,试航通过,中立的、权威的检测机构法国船级社的验船师也确认这两艘化学品运输船验收合格,已经达到交付条件后,船东代表却迟迟不肯签字接船! 而比利时的这家海运公司不接船,船厂就只能让这两艘船系泊港内,不但占用了船厂有限的泊位,还使得其他待修船舶无法进行维修,在建船舶无法上台合龙等诸多的连锁反应。而一艘在建的万载重吨散货船在船台每推迟一天下水,都会使企业在海关关费、贷款利息、汇率结算、设备使用等方面增加数千元的费用,加之对其他在建船舶进度产生的影响,给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带来了诸多原本不必要的损失。 比利时这家海运公司船东代表的行为,后来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方面分析,认为其是在故意刁难船厂,其目的就是令船厂不能够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交船——在全球航运业陷入低谷的现在,海运公司一旦接船,而又不能够找到足够的业务,就会产生诸如码头泊位、燃油、人员工资、保险等不菲的费用,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船停滞在待交付阶段,从而将这些损失都转嫁给造船厂。 “省长,你看看,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主动地提出来双倍承担这些日子来延期交船的费用共四十三万六千多华元,比利时的洋鬼子们居然提出来,要求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在已经降价百分之十的基础上,再每艘船降价一百五十万美元!”危浩鸿愤愤地道,“这简直就是讹诈!”这样七七八八的扣下来,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建造的后四艘化学品运输船,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利润,甚至还会出现差不多三百余万美元的亏损!三百余万美元的亏损,这对于原本就处于困境中的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比利时这家海运公司的行为,一旦得逞,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要是其他海运公司也照葫芦画瓢的话,那么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今年可能就会出现巨额亏损! “上回你不是说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考虑通过仲裁处理这件事?”上官懿也是眉头一挑,心里大为不满地道,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是东海省省属国企,又是前几年里的明星企业,要是出现了巨额亏损,对东海省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亚于荣盛重工集团公司的破产。 危浩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国际仲裁不但要花巨额的费用,而且时间会很少,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现在需要的是,尽快地要他们接收船舶,否则的话,后继的船舶建造都不得不延期。虽然说如今航运业不景气,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客户都希望自家的新船延期的。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原计划这两艘船被接收后,就要上给德国公司建造的两艘船,对方对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能不能按时交船,看得很重。德国人那脾气……嘿嘿。” 上官懿有些头痛地抚额苦笑,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窘迫,可以想像。 危浩鸿道:“省长,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很棘手,要通过正常途径的话,不但花费大、时间长,而且最终的结果,即便是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胜诉了,其实也是败了。” 上官懿点了点头,这个结论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老危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要盘外解决,尽快地让比利时那家海运公司接船,以保证东海船舶工业集团公司的正常运转。”危浩鸿道,“能不能请求郭氏航运集团公司那边想想办法?郭氏航运集团公司在全球航运业中的地位,在这种事情上可是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我听说,方少在欧洲工商界里也有很大的影响力,要是他们能够帮我们一把,比走什么仲裁都快捷有效。” 上官懿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就厚着这张老脸,给方少打个电话。”本来他想让过让南钢集团公司董事长周宁来打这个电话,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自己和方明远进一步加强联系的机会。 虽然说苏浣东已经退了下去,但是毕竟时间还短,苏系在国内的影响力仍在。而且,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并不意味着苏系就会迅速地衰落下去。苏爱军虽然说如今还只是一省的一把手,但是这些年来秦西省经济的强势发展,以及在国内经济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可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