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竟未的小院里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显得精致而幽静。 “玉山会长,我不得不说,有些人的愚蠢已经无可救药,贪婪已经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方明远冷笑着将面前的清酒一饮而尽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变化,但是直到玉山竟未方才与他的一番谈话,方才彻底地搞清楚了变化的由来。 “在日心说之前,地心说统治了学术界多久?日本对地震的观测史又有多久?就敢得出这样的结论来,还被学术界奉为真理!”方明远恼火地道。 “这么说,方君仍然坚持认为真正灾难还没有来到?”玉山竟未眼睛一亮道。他虽然相信方明远不是那种以谎言来骗事的人,但是日本地震学术界里确实是有这样的一条理论,而且从全球的地震史来看,至少他所得到的资料中,并没有出现与这条理论相背的事例。 “当然,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的内心仍然在不断地劝告我远离日本。”方明远摆摆手道,“也罢,既然你们都已经不相信了,那么也就随你们去,我很快就会离开日本。至于日后,你们是哭是笑,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玉山竟未端起了酒壶给方明远将酒满上,无奈地道:“方君,这话你可是让我这个老头子受到了沉重的伤害,我和立本君到目前为止,仍然是站在你这里的。我们的首相阁下,也是相信你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强行阻止那几家核电站的机组重启了。” “但是这有什么用吗?”方明远反问道。玉山竟未不禁语塞,是啊,要达成方明远所提出的条件,仅仅凭他、立本多义和鸠山由纪夫,就算还有小泽直树,也不可能达成的。 “鸠山君阻止了那几家核电站的重启,受益人只会是你们日本,而我,向你们示警,并且冒风险留在日本几个月,让家人提心吊胆,耽搁了自己的正事,所得到的却是你们的怀疑,虽然只是你们中的一部分,但是玉山会长你也无法否认一点吧,那就是我的好心却没有得到好报。”方明远面带怒意地道,“这令我想起当年我所受到的不公待遇。” 玉山竟未被说得简直是无言以对,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道:“方君,我明白你现在的心理感受,虽然说我在三井财团中也不能做到一言以决之,不过我这个老头子还是有几分薄面,我会尽力完成我们那一份的。” 方明远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他相信等到海啸冲击本州岛的时候,会有人哭的! 方明远并没有在玉山竟未这里久呆,饭后很快就告辞离去了,玉山竟未将他送至门外,目送他的车队离去,这才缓步地走了回来。而此时两人吃饭的屋内,已经坐着两人。 “玉山君,看来方君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立本多义笑道,“你说我们是应当相信他呢,还是相信那些专家?” “地球的历史有多少年?人类研究地震又有多少年?”坐在他身旁弘池义右手支着脸颊,随口道,“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叫不可不信书,也不可尽信书,我觉得这句话换成不可不信专家,也不可尽信专家,也是挺有道理的。”三人相视而笑,能够坐到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对那些专家的话言听计从的, “弘池君这句话,深得我心。相比较那些专家,我倒是更相信方君的信誉。”玉山竟未鼓掌道,“我们不妨多一些耐心,再看看。不过,答应方君的事情可不要耽搁了。” “唉,这个我就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立本多义叹息道,他虽然是财团的最高负责人,但是也不是独裁者,只能说是尽量去做了。 “我的情况比起你们两人更为糟糕。”弘池义存苦笑道,做为新兴财团的负责人,对于旗下企业的控制力自然是不能够和三井财团这样的老牌财团相比较了。 方明远的豪华公务机从神户新机场起飞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一小撮人的案头上,自然是有人叹息有人欢喜。安田仲宫在他的办公室里得知的这一消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方明远的私人公务机从神户新机场起飞后即直飞奉元。 进入了三月后的日本就可以算是进入了春季,不过今年的三月初仍然是寒风凌烈,东京还下了两场雪。直到了三月中旬,气温才逐渐升高,有了几分春意。 但是鸠山由纪夫却感觉不到一点春意,随着方明远的离开,并且中断了与日本多家企业的合作洽谈,他的处境也变得艰难起来。前几个月,由于有一柄看不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头上,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大灾,六大财团可以说暂时性地放下了争执,联合了起来,也令他享受了一段时间的政令畅通无阻。 但是随着那一场七点一级地震的发生,以及方明远的离开,短暂的蜜月期即告结束,反而因为在面对方明远的立场上,发生了重大的分歧。而这一分歧又与六大财团以往错综复杂的恩怨、矛盾、政治立场等等诸多因素混杂在一起,而目前最为直接的表现,就在于三家电力公司,特别是东京电力公司的那三座核电站是否要重启机组发电一事上。 鸠山由纪夫自然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认为如今还不是可以确定灾难已然过去的时候,过早启动核电站,万一灾难发生,岂不是自找麻烦。但是要求重新启动核电机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