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打开门,发现不止那三个人,林爱国和林安泰也在,还有闻忠安、梁长林和闻老太太。
林安泰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一脸阴沉?
“你们有什么事?”
看着初棠那恍若看陌生人的眼神,苏荷觉得有什么永远离开了她,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怒火。
“逆女,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亲人,安民是不是你去举报的?你就这么想看安民受苦吗?你是不是想毁了我们这个家?”BIqupai.
呦,看样子林安民已经被带走了。
“林安民怎么了?”初棠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她还真不知道林安民的下场。
“小哥被公社的人带走了,说是去东北农场,大哥也不能继续当兵了,初棠,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林安安控诉地开口,上个月对她们家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小哥突然被公社的人带走调查,没过几天,大哥也回来了,说是家庭背景有问题,不能继续当兵了。
林安安都不愿意回想林安民被带走那一天的事情。
时间倒回那一天。
春寒料峭,气温很低,却罕见地阳光高照。
双木大队的人都说那是一个适合春耕的好天气。
双木大队忙得热火朝天,队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谁是林安泰?”为首的男人一脸凶狠,一双鹰眸环视一周,跟他对视的人不自觉地低下头。
双木大队的人默默做着手中的活计,耳朵默默竖起来,他们猜测,是因为林家那小儿子昨天胡言乱语招来的祸事。
林建国身为大队长却不能不出声,他认出了,这些是公社的人,赔笑道,“安民正在劳动,这就让他过来,这就让他来。”
“林安民,你过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知道昨天林安民瞎掺和什么。
林安民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他不知道那些人找他干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是林安民,你们找、找我什么事?”
为首的男人沉声说,“我们接到通知,林安民煽动阶级对立,企图破坏华国和谐。”
林安民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后退两步,“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恐慌,“我、我没有,冤枉啊。”
林家人一个个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尤其是林爱国,如遭雷劈,安民不就是说一句话吗?怎么会那么严重?
鹰眸男没有理会林安泰,对着双木大队的其他人开口,“信上说,你们都是证人。”
剩下的不用鹰眼男多说,双木大队的人就明白了。
“同志,我们都可以作证,是林安民口出不逊,我们绝对不会包庇他,你们放心。”
“对,同志,我们双木大队最是守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因为林安民是我们大队的队员就替他隐瞒。”
“同志,你们赶快把他带走吧,这种人必须好好教育教育,我们华国有现在多不容易,他非要想着破坏。”
苏荷当然不肯,跑到那群人面前,不让他们去拉林安民,“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安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都是误会啊同志。”
为首的鹰眸男随意地挥挥手,“妨碍公务,一起带走。”
立刻上前四个人,两个人压着林安民,两个人压着苏荷。
一群人气势十足地离开,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林家人也被刚才苏荷的下场劝退,一个个鸦雀无声。
再之后,林爱国求到林老太太那里,林老太太又让林建国和林爱国一起去把苏荷带回来。
公社的人拒绝了他们,告诉他们苏荷该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林建国来这一趟完全是看在林老太太的份上,自然不关心苏荷在这边过得怎么样,至于林爱国,有心无力。
7天后,苏荷回来了。
本就消瘦,现在更是瘦的不成人形,精神恍惚,林安安和林爱国只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苏荷连上工都没去。
三天后,从军的林安泰回来了。
苏荷满眼都是惊喜,“安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休假了?这次能在家多久?”
林安泰脸色阴沉,他在部队好好的,突然被通知回家,说他的家庭背景不符合继续留在军中的条件,让他尽快离开。
苏荷沉浸在林安泰回家的喜悦中,没注意到林安泰脸色的不对劲,满心想着小儿子就快能回来了,安泰不会不管安民的。
“安泰,现在你回来了,你救救你小弟吧,他被公社的人带走了,就要被送去大荒了,安泰,你大伯靠不住,只有你能帮你小弟了。”
林安泰怒不可遏,他本来还在想,自家祖上三代贫农,怎么可能家庭背景不过关,现在总算知道了,都是因为林安民,都被送去大荒了,那不就是改造吗?能是什么好事?他娘还让他去帮林安民,是生怕自己不惹祸上身吗?
一时间,林安泰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对苏荷的怨恨,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咬牙切齿地说,“娘,你说,我怎么帮林安民?我现在被他连累的都不能去从军了,部队让我以后都不用回去了。”
全家人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