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校长,邵老师,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初棠绕开热闹的街道,选了一条冷清的小路,这是她前世上下学的时候喜欢走的一条小路。
“初棠,初棠,等等我们。”
初棠转头,看到了飞奔过来的张斌和胡杨,“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给她一种熟悉感。
“我们回家啊,初棠,你对我们两个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张斌好奇地问,这件事,他从第一次见到初棠就疑惑。
“对啊,我们之前放学还一起走,就是这条路。”胡杨紧跟着说。
“我们一起回家?”初棠在久远的记忆中翻找,模糊的画面中是有她和两个同学一起回家的画面,但,那不是她的同班同学吗?
她已经高中毕业了,张斌和胡杨今年才高二啊。
张斌胡杨:“是啊,我们三个高考还在一个考场。”
他们一直没敢认,直到今天初棠说她是1965届毕业生,他们才确定,初棠就是贺初棠。
“我们三个都高考了???”初棠不敢置信地反问。
怪她!
她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是10月份,中学大学都已经开学了,她先入为主地认为高考已经取消了,从没想过自己是高考落榜。
要知道,1965年高考考生有35万,录取率高达46.92%!
录取比例接近2:1!
看来,有人吩咐过贺家,不让她上大学不让她找工作。因为,一旦上了大学,必定会分配工作,成为正式员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正式工人地位极高,开除工人都会经过领导的层层审核。
一旦她去上大学,就会脱离掌控,这不是背后之人想看到的事情。
“对啊,我们三个都没考上。然后我们两个去复读了,听你说你家里人让你去上班。”胡杨看得很开,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他去杀猪也很好啊。
“抱歉,我之前被贺国富推倒,脑袋撞上了桌角,很多事情忘记了。很抱歉忘记你们两个了。”初棠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一脸歉意地对胡杨和张斌说。
“没关系,你现在的身体没事就好。”
“对,我们现在不还重新认识了吗?”
张斌和胡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们私下还讨论过,初棠怎么对待他们两个像陌生人一样,而且还改名了。
避免认错人,他们还偷偷去过贺家找贺初棠。
胡杨:“贺国富就没受到惩罚?怎么还在学校上课?”
张斌:“谁审核他的政审表的?”
“贺家赔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离开他们家,我把户口迁出来了,之前叫贺初棠,现在叫初棠,答应不追究贺国富的责任。幸好高中学的知识让我有一技之长,在外联厂找到了工作,没有饿死在街头。”初棠简要地概括描述。
“贺家人不知道我们认识,但每次看到我都像狗看到屎一样。”张斌很讨厌贺家人,之前初棠让他们不要在外说他们认识,他看在初棠的面子上对贺家人多有忍让。
“你在骂你自己是屎?”胡杨觉得自己好兄弟脑子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哪有把自己比作是屎的啊?
“噗。”初棠失笑,原来她前世还有两个这样的好朋友,很奇妙的感觉。
她在21世纪也有很多好朋友。
“去去去,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不过,初棠,你就真这样不追究了,磕在桌角,严重的能死人啊。”张斌眉头紧锁,他去医院看病的时候见过因脑部受到强烈撞击而死亡的人。
“当然不是,之前不是没能力吗,现在有能力了,肯定要还回去。”
之前不是没有能力,是麻烦。
当时她的力量很小,收拾贺家费心费力费时。现在,随口一句对贺家不喜,就会有无数人去抓他们的把柄。
她猜,现在贺家已经自乱阵脚了。
身居高位者,永远不缺鲜花和掌声,无数人争相讨好。
身微言轻者,则无人问津。
贺家。
贺红梅急急忙忙地带着贺国富回家,“爹,娘,我今天看到初棠了。那个培养出高产小麦的人就是她!”
这件事贺家也都知道,贺大强还开玩笑地说谁家孩子有这成就直接能光宗耀祖了。
“啪嗒”
一向被贺大强当宝贝的收音机从他手上滑落,他却无心计较,那个亩产730斤的小麦是初棠研究出来的?
贺大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件事,贺大强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从未设想过这个人是初棠。
怎么能是初棠?
仔细想想,初棠的亲哥哥年纪轻轻就是公安局局长,就足以证明他们家的教育条件了,初棠有此能力也不难理解。
但,贺大强还是不能接受一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养女有如此成就。
“红梅,你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是初棠吗?”他不死心地问道。
“是,她今天去国富的学校演讲,我们全县城的老师都去看了,国富也看到了。”
“我出门一趟。”贺大强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