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你想回燕京吗?姑姑带你回燕京好不好?”初棠几乎不敢看萧明煜那双明亮的眼睛。
“可是姑姑,我们还没吃饭啊。”萧明煜不明白为什么姑姑突然要带着他回燕京了。
“我们路上吃,一个叔叔正好开飞机回去,邀请我们要不要一起回去,小煜想坐飞机吗?在天上飞哦。”
“要回去,想坐飞机。”小胖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飞机,听到姑姑这样说,当即就屁颠屁颠地去收拾行李。
看着萧明煜欢快离开的背影,初棠瘫倒在椅子上,遮住眼中的痛苦和挣扎,最终还是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了,用力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小煜,叔叔要出发了,我们要离开了。”
萧明煜正在往包里塞钱,他知道出门要花钱,听到初棠说开飞机的叔叔要离开了,小跑着从房间里出来,“来了来了,姑姑我好了。”
阳光均匀地撒在初棠身上,她手里拿着大门上的锁,站在门口等萧明煜。
“姑姑,你为什么在发抖,今天不冷啊,也没有虫子。”萧明煜说着还擦擦汗。
初棠勉强地笑笑,却是笑不出来,“因为姑姑太激动了,姑姑还没有坐过飞机。叔叔快来了,姑姑抱着你走。”
初棠把大门锁上,然后抱起萧明煜就大步往前走,走得飞快,路上的人看到一道人影“咻”一下,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到了门口,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初棠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好,我是初棠。”
“初棠同志,我是宋国立,请上车。”宋国立知道事情的紧急,拉开车门就让初棠进去。..
“谢谢。”
一路上,初棠低着头把玩手指,萧明煜倒是很兴奋,感受着汽车的快速。
很快就到了这边的驻扎基地,检查过后放行,车辆直接开到停机坪。
初棠把萧明煜放到旁边,帮他系好安全带,坐到飞机上不出二十分钟就感受到了螺旋桨的震动。
飞机要起飞了!
每一刻都十分紧急,无一不说明了萧建元如今的身体状态。
恐怕,是怕萧建元撑不到见他们最后一面。
边境冲突。
“姑姑,我难受。”小胖子已经没了来时的兴奋劲儿,小脸拧成一团。
初棠早有准备,拿出一颗晕机药,“乖,吃了就不难受了。”
萧明煜苦着一张脸把药片咽下去,脑袋越来越来越沉,然后慢慢地倒在初棠的肩膀上。
初棠感受到肩头一重,高悬的心稍微放松,那颗药里有微量安眠药,能拖延一段时间。
直接告诉萧明煜这件事,太残忍。
脑海中的思绪不停拉扯,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同样艳阳高照的白天。
“听说了吗,院里送来一位病人,没人敢做这个手术,唉,听说是为了救一位跳楼轻生的女孩。”
“听说了,手里还攥着一束花,他也是为了去见喜欢的女孩子吧。”
“如果那位在还有可能,可谁都知道那位去m国交流了。”
“那位被救下的女孩一直哭哭啼啼的,真烦人,自己倒是一点儿事没有,别人被她连累了。你看到他的证件没有,那是一位飞行员啊!!!”
“什么?飞行员?真是造孽。”
“害,我听说还是特殊的那种飞行员,你们没看医院都被围住了吗?”
那年初棠18岁,她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去见未婚妻的路上救了一位跳楼轻生的女孩。
自己永远停在了21岁,他的未婚妻,同样是初棠的好朋友。
而护士口中的“那位”,就是初棠。
彼时,她是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师从横跨心胸外科两界的大拿,arden·ault,三次医尔奖的得主。
那次事故之后,初棠再也没有碰过手术刀,转而潜心研究药剂。
她不救轻生之人。
初棠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术过程,放在身侧的手不停地抖动。
她回来是不是错了,如果她没有回来,大哥不会去图安县,那就不会去边境,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就像萧建设一家,起码生命无忧。
两个小时,直升机降落在燕京军医院顶楼,甚至比萧建元还快一步。
初棠抱着熟睡的萧明煜下飞机,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衬衫黑裤的顾西辞。
她鼻尖一酸,仰起头把眼泪收回去,“顾西辞。”
“我在这。”顾西辞心疼地接过初棠手上的小孩。
没等初棠问,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大哥胸口全身中了三枪,一枪是右肩,一枪在左腿小腿,最后一枪最危险,胸口处擦着心脏。”
“这种手术,清姨能做。”
清姨,就是卫清,当年远赴重洋学习西医,一把手术刀,出神入化。
她是战地军医。
初棠坚定地说,“我也可以做这种手术。”
她明白顾西辞的意思了。
“我去解决,别怕。”顾西辞爱怜地把初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抚平她衣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