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而实际上,现实中的展馆更像是田野中的一座小屋。 它比精剪的视频中朴实、小巧。 不过林康说得没错,这里的设计很特别。 展馆外观呈现出典型的立体几何特点——简洁,朴实。 建筑材料用的是本地特有的杉木、竹子、火山石和手工纸等,因为这些自然材料大多粗糙,因此展馆的外观也并未刻意追求大多数建筑的精致无暇,而是任由这些材料组合。 随着时间推移,气候演变,粗糙的外观会在日晒雨淋中消退颜色,紧实的墙体也会干裂跳皮,会老旧会失去原有的色彩。 远看这座建筑瞧不出异样,近看便能窥探岁月的印记……粗糙的墙面像饱经沧桑,皮肤棕黑的老者,又像手工宣纸的粗糙肌理一般,恰如其分地融入所在的环境之中。 在处处充满着完美主义的浮躁氛围中,展馆外墙的随意和粗糙倒是契合了它置身狂野中的自在设定。 林酒停住脚步,试图解读设计者的良苦用心,或许是他厌倦精致主义,所以才把本心的自由付诸在这座简单却时尚的建筑上,不必刻意追求基于工业时代和机器制造的光鲜,保留一点野性,让它和大自然零距离融合。 霍正楷再次举起相机,定格了林酒专注的一幕。 林酒转头了。 嘭—— 过期很多年,他似乎从未像此刻一样惶惶不安,,难以平复,胸腔里的心七上八下乱蹦,像微风拂过油菜花,晃晃荡荡。 林酒没看到霍正楷这个职业摄影师在拍自己,还在感知伟大的艺术。 一个位于田野中的乡村博物馆,没有价值连城的收藏价值,设计师要呈现的是一个因地制宜、展示造纸技艺的建筑空间。 走在前的林家两兄弟迎面碰到了快下班的工作人员,几人腼腆一笑。 没有门票,没有一板一眼的介绍,随意的摆设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林酒伸了一下手,而后又缩了回来。 霍正楷慢吞吞地走在她身后,顿了一下后也学她伸手去感觉,腾纸的质地棉柔的,软乎乎的。 馆内十分冷清,除了他们和三名工作人员之外再没有其他游客。 场馆规模并不大,紧凑相邻的六个展厅内摆放着腾宣白纸、造纸的榨床、抄纸用的木水缸,以及用作原料的构树皮、高秆白谷稻草和麻,可细看可随便看。 林酒瞥到一段文字,看得入神: 据《龙氏家谱》所载,明末清初时期,龙姓祖人发现高黎贡山原始森林一带,有丰富的造纸原料(即构皮树),随后便开始带领家人造纸,400多年来,界头手工纸经“手口相传”,世代沿袭至今。 历史由远及近,土陶600年,皮影500年,腾宣400年,油纸伞300年,时间一对比,历史感的浅薄更明朗了。 思绪游离了一会儿,她转向他处。 建筑的一楼有个开放式茶室,造纸的各类文创和书籍依从排放,不过眼尖的人看得出文创店许久没开张了。 一排人循着楼梯上二楼看古法造纸体验,三楼有视野极佳的观景露台,还有两间不知道开不开放的民宿客房。 迎着风看落日,林酒长舒一口气,解了马尾重新扎。 这里不像博物馆,更像是一个私人书房。 外观设计别致,内里收拾有序,古法造纸的历史被浓缩在一隅,复古的工艺传承着手工造纸的古朴。 工作人员难得遇到有耐心的游客,忍不住当了倾诉者。 一行人远眺着高黎贡山脚下的乡村风景,天南地北、无所顾忌地聊了许久。 展馆的负责人是个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一进门,她的视线几乎就捆在了林酒身上, 女孩双眸澄澈,很有灵气。 她本想带一行人去当地村民的家中参观作坊式手工抄纸,但中途却被一通电话紧急召走了,于是,畅谈对博物馆、手工抄纸未来发展的规划就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不知怎的,这个工作人员兴致缺缺,略微有点消极。 语句断断续续,像是嗔怪,又像是抱怨。 “这里几乎没什么游客,平时大多数时间就是几个人,所以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作伴,把村子周围都走了个遍。” 林酒上前一步,吐空的肚子因为装了太多水而晃荡出了水声。 她尴尬一下,问起村子里还在靠手工抄纸为生的人家,数量、规模,收益以及市场。 张敬臻淡淡瞄了一眼霍正楷,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霍正楷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