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振看清照片后,眼神倏地震动,伸手要来抓。 姚芳立刻松了手,轻如鸿羽的照片打着转掉到了地上。 恶狗扑了空,转手就要拽姚芳的衣角。 电光火石间,霍正楷反应迅疾,他一把按着姚芳的肩头,把人带到安全范围内,张敬臻和上前一步,棍子直指林振。 “别动手!” “别动!” 林振两眼一黑跌在地上,头也撞到铁门,地上的碎石摩擦着膝盖,隔着加绒厚的裤子,他仍感觉出了血。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一把抓走了地上的照片并死死按在怀里,确保没人看到照片上是什么。 这一幕狼狈又讽刺。 照片上是一年半前拍摄的,照片中的他面带笑意,搂着一张陌生的面孔的女人。 一年半前,伞坊订单稀少,农忙之后妻子便催促他外出打工,攒点钱,过年的时候有花销,他闷头应下,第三天就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 有个建筑公司找贴瓷砖的,一天200,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后来,机缘巧合,他遇到了一个女人,他隐瞒了家庭,编撰了无数故事,和女人越走越近,短短三月,他坠入爱河,忘了家里的老婆,也忘了林家祖训里的“忠家爱妻”。 这张照片就是两人在西湖边的合照,他记得有个醉酒的晚上照片已经被烧了,怎么会在这? 霍正楷还没松开姚芳的肩膀,细密颤抖通过掌心传到了他身上,过电似的,他唰的一下松开了。 姚芳冷冷地笑了。 “林振,做人……得有底线,我不声不响在伞坊干了三年活就为了找证据,可你们一次次愚弄我,后来闹到祠堂,你们说拿钱补偿,而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一分一厘,也没看见有人给我立字据——” 话音未落,林振挥出了拳头。 “咚——” 铁门上又受一击,留下了五指成拳后的骨节凹陷。 姚芳被呵了一下,霍正楷拉着她又退了一步。 “去年初五,你和你老婆在饭桌上说我一个寡妇不安好心,勾引男人,说我死了要丢进河沟,死了就踢出族谱,没人捞尸。” “今年过年,你喝醉把家里的羊放跑了,我上山砍竹子看见,顺手带了回来,你两口子睁眼说瞎话,污蔑我偷羊。” “林庆辉丧礼,林酒隔得太远回不来,你们几个天天游说我,让我把她喊回来,我猜你就是想偷了族谱被册子卖了,然后大摇大摆的拿着钱离开,剩下林酒来接林家的烂摊子。” “上次在祠堂,你推倒林康他爸,害他碰了脑袋去住院,半分医疗费也没掏,他们没计较。” “张李两家帮林家干活,自己都快糊不上吃的了,却也还是等着林庆辉下葬才来讨说法,他们给足了林家尊重,你们呢,你们把林康林业喊过去,想让他们出钱。” “你找别人插手林家的事就行,他们半大小伙替我出头就不行?” “我在林家没有话语权,你又以为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掌握着林家的大权,你怎么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些年林家伞坊卖出去的伞,有多少把是我和林逍手里做出来的?” “你是不是觉得林逍死了,林酒走了,我就好欺负了?” 姚芳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淡漠的像个冰石头。 台阶下的几人红脸心虚,杨荷娟别开视线。 句句真话,句句要命。 站在门内的林振趔趄爬起来,张敬臻棍子上前,用尖锐一端维持距离。 “别乱动。” 他死死凝着她,指腹蜷缩,随后一脚踢在了大门上。 “哐当——” 闷响犹如天降巨雷,林振又自己吓了自己一跳,退到了门外。 门上的装饰横档断了两根,张敬臻不慌不忙,上前拍了个照留证据。 看热闹的人瓜子磕完,手里空空的不自在。 幽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两道破裂的嘶喊声。 “林振——” “林振——” 林振老婆坡着脚去祠堂请来了他亲爹阻拦。 半小时前,丈夫嬉笑着接了通电话,随后又咬牙切齿地拿了外套出门。 她刚要问情况,林振又折返回来,怒目圆瞪喊着要让林酒好看。 昨日黄昏掘坟的诡异一幕让她惴惴不安,一整晚忐忑不安,结果晚上林振又发狂,她开口阻拦没拦住,思索半天赶忙去请援助。 黄昏时,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