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事解决后,游客却反常激增。 周末,村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有南来北往的车子里不断探出人来问路的,还有徒步至此,对着导航分辨东西,却仍然迷糊的游客。 游人欢声笑语地说着家常,时不时又惊叹头顶的伞花,小孩儿们高声背诵戴望舒的《雨巷》,大人们则期盼来一场朦胧烟雨,从而在西南异地,复刻江南雨巷、纸伞美人的浪漫。 几个村干部高兴得合不拢嘴,特意交代开小卖店的不许坐地起价,该多少价就多少价,涨一分都是抹黑村子,还叮嘱油纸伞体验处的人要多些耐心,多些真心。 看到周末热闹,村长心满意足。 他端着茶杯、戴着草帽,看似漫不经心地游走,实则是在认真寻找游客,热心指路。 林酒带着工人在陈姨的老屋干活,遇见了好些游客,他们或好奇驻足,或无意打量,有目光灼灼的,还有面无表情的。 日子须臾,一晃就是五天,又是一个周末。 正午时分,日头略晒,林酒接到了姚芳打来的电话,让带着工人回家吃饭。 热汗顺着鬓角的头发滚入脖颈,她摘下口罩,取了草帽做扇子,一边扇一边喊工头。 “梁叔,咱们休息了,该吃饭了!” “好,再耽误个三五分钟,干完手里的活就走。” 应话的人是个面相温和的男子,手中锄头挥舞,一早上也没停过,他后背的深色衬衫上留下了一整片被汗水浸湿的印子。 回头一看,干活的个个背后都湿透了。 这支队伍是林康托人找的,有男有女,但每个人都是勤恳的老实人,活计只有多干的份儿,从不会偷工减料,偷奸耍滑。 林酒拿起靠在路边的油纸伞,撑开遮阳后迎着风奔跑。 鬓边的发丝已然被汗打湿,黏糊糊的紧贴着皮肤,清风直吹,白皙的脖梗透出莹亮。 “我先去帮忙,你带着人过来!” “好!” 她跑得着急是去看猫,那窝小狸花被张敬臻养的胖乎乎的,爪子尖了也毫无脾气,又乖又萌。 说起来,她本来盘算着自己弄陈姨的老房子。 父亲林逍是个实干派,凡是自己能动手操作的,通常都不会有求于人,所以林酒也跟着学了许多: 除草,打地,刮墙腻子、铺石子小路,栽树,铺草坪……这些都是农村人长干的活,要论技巧也有技巧,但更多的是经验使然。 不过霍正楷和张敬臻不同意她亲自动手,一来劳累,二来效率不够,所以只让她不忙的时候来监工。 几日的修整、清理还原了老屋的亮堂和宽敞,只是院子的绿地略显空荡,所以她买了草坪和树苗美化,晚些时候便有工人来铺设。 林业开车来送文件,远远瞧见了那抹飞奔的身影,他轻轻嘀了声喇叭,喊人上车。 干了几天力气活,林酒感觉自己好像练出了健硕的肱二头肌。 她呼哧呼哧地喘气,没意识到关车门的力度有点不受控。 “嘭——” 林业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随后凝着她抖的厉害的右手和沾了黄土的指甲缝,她又干活了,还干的重力活儿。 “好妹妹,我虽然也想换车,但是你这么帮我……我有点害怕,多接你两次,你是不是就能把我这车给拆了……” 稳重的林业渐渐学了一点儿林康和张敬臻的痞子气,说话幽默了许多。 林酒抓了一张纸巾擦汗,接过递来的饮料,啧了一声。 “你的幽默是跟谁学的,太冷了,下次别学了,你把学费给我,我教你。” “咳咳……”有点尴尬。 “林康不是给你找了人吗?你安心当监工就行了,怎么又自己亲自干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打算练一身腱子肉啊?” 林酒捏了捏右手虎口,锄头把磨手,轻易就破了皮。 “打算……倒拔垂杨,徒手犁地。” 林业挤出一个白眼,却又欣喜林酒的活泼。 宽敞的厨房里摆了三张桌子,碗筷已经就位。 系着黑色围裙的霍正楷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林酒。 这几天,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林酒。 初见第一眼,他被粉发吸引,远看只觉女孩清冷难近,后来决定创业,相处下来他又惊诧于林酒的好学和执着。 她是几人中阅历最浅、年纪最小的,可她身上却看不到被哥哥们包容的“骄纵”,相反更像